第三章记忆漩涡（6）

    因着迫在眉睫的大考，柯瑾希随口应付几句八卦洛怡的资讯後再度埋首进入题本，直到大考後进入申请大学的环节，她才堪堪意识到——啊，他们真的分手了。

    一路上不知是柯瑾希的无心，抑或是斐洛怡的有意，她再度来到了二年一班的门口。

    彼时，周肆恰好踏出教室，眼角捕捉到一抹纤柔的倩影消失在转角处。

    柯瑾希没有感到窃喜，只有惆怅。

    她的人生，少了他。

    宛如成了她一辈子里最繁华盛大的一刹那。

    多年以後，柯瑾希成为名副其实的t大生。和周肆共享一片校园；共同汲取了相同的空气；以及，又离他近了一点点。就一点点。

    枝枒光凸，枯朽树木在凛冽寒风里飘摇，萧瑟生寒。

    ——就算得到的只是曲中人散，她仍想亲眼看见他所崭露的笑容。

    这一段有一点

    原来，她ai一个人的方式，正是如此自私且曲折迂回。

    「长乐未央。」

    几日以後，柯瑾希在校园里巧遇了他，即便他没有认出她正是柯瑾希，她依然跨出步伐，轻轻地走向他，在他耳边留下最後一句话——

    时节流转，转眼已b近年关。圣诞将至，t大学生会举办的圣诞舞会近在咫尺，颂歌悠扬，校园里洋溢着佳节气息。

    柯瑾希茫然，顺手捞了水瓶便和斐洛怡走出教室。

    更正，他们没有相望，只有柯瑾希的蓄意走进。

    那一刻，柯瑾希收回脚步与邀请周肆一起出席圣诞舞会的念头，满腔只有一个迫切的渴望。

    柯瑾希耙梳着额前的碎发，犹豫着是否去邀请周肆。

    ……明明以前在颁奖台上，周肆还会t贴的和她换位置，眼下她英语竞赛营拿了一等奖，荣获学校的表扬，身侧同样拿了化学选拔营一等奖的他，却对她视而不见、不闻不问。

    似乎……周肆有意无意的在躲避她。t育课走向c场时刻意绕道而行，二年一班的教室里喧嚣依旧，可偏偏未曾与周肆迎上视线。

    高三大考前夕，市一高里流窜着一则沸沸扬扬的八卦——校花苏媛和周肆分手了。

    她想看见的是他真情切意的笑，而非翻涌在眼眶里的泪水。

    半晌，柯瑾希抬起脚步，走向医学系的南校区。

    要是她再不往前走，她满溢而出的情绪必定决堤。

    自从那对情侣分手以後，柯瑾希即便偶尔经过三年一班，却再也看不见那少年的笑了。

    「斐洛怡？走了啦。」柯瑾希强牵起笑，扯着她的臂弯，示意她往c场走去。

    柯瑾希x口微微起伏，眼眸蓄满水光。

    绚烂了她的岁月；斑斓了她的光y。

    ——他们老早就没关系了。

    明明事件的始作俑者她便是其一，但看见旁人以尖锐的言语，反覆割伤了她所重视的少年，她舍不得。

    他摇了摇头，心想大抵是自己看走眼了。

    他咂嘴一声，再度走回教室——那个柯瑾希永远到达不了的所在。

    ……但愿，周肆他乾枯朽烂的心灵可以逢春。

    明明眼下最迫切他们分手的人正是她，但她宁愿没有获得他的偏ai，仍不愿看见他的泪水。

    她不是宰相，没有那虚怀若谷的肚量，她仍是自私的，只是她的自私献给了他。

    「是吗？」斐洛怡狐疑地眯起眼，拉着柯瑾希的手离去，「没事就好。」

    英语竞赛营结束後，柯瑾希回到校园，再度回归了那个只能与那名少年遥遥相望的日子。

    原来，她可以接受周肆讨厌她，却无法忍受他对她那绝对的冷漠。

    明明以前的他，不会忘记所有和苏媛有关的任何事的……

    斐洛怡迎上柯瑾希蓄满泪意的双眸，笑了声，「我是看你都会在一班门口发愣，想说你应该有在意的人在这，才来的啊。难道我ga0错了吗？」

    她不喜欢这样的他。

    他们，分手了。

    柯瑾希在回归日常的一星期後，後知後觉的发现，在那两个礼拜里，竟成了她最靠近他的时光。

    那是令她心碎；同时却也令她心醉的少年，这样的她，是要如何释怀？

    苏媛不在，但周肆却在。

    柯瑾希笑了笑，心想这还真的逃不过斐洛怡的法眼，「没啦，你别想多，我只是懒得晒太yan。」

    周肆抿了抿乾涩的唇瓣，顿时脑内激起一片滔天白雾，他也忘了他出来是为了什麽。

    「嘿！柯瑾希。」斐洛怡拎着水瓶，跑向她g着她的手臂，「t育课了，要先去吗？」

    哪怕……她会因此而流泪，她也甘之如饴。

了你喔……」安馥玥在柯瑾希耳边细声细气的提醒叮嘱。

    柯瑾希这些都晓得，但她就是看不过。

    t大作为国内第一学府，人才如织，柯瑾希在一片人才济济里不过一枚小米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