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急……”
许莼一想到亲娘竟然已知道了,一时竟不知道如何说话。谢翊轻轻咳嗽了声:“昨夜我还赏了些东西回去,一会儿你再带点回去……一会儿苏槐拿给你——朕先去上朝了。”
许莼连忙拉住谢翊的手道:“多谢九哥为我周全……我确实不知如何和阿娘开口,本当我自己的事。九哥为了我做这恶人,我心里是领情的,九哥不必道歉。”
谢翊知道许莼这是一贯善解人意,其实心中不知如何羞赧,反握他手低声道:“总是九哥对不住幼鳞,以后我尽量改……”
他心中隐隐也觉得自己这独断脾气,一时半会未必能改掉,恐怕一般人也受不住,匆匆低头亲了下许莼,从袖里摸了只浓翠的玉蝉来塞在许莼手里:“前儿尚宫局送上来的给挑的,我看这一鸣惊人的意头挺好的,你随便佩着玩吧,赏人也使得。”
说完匆匆走了。
许莼捏着那剔透玉蝉尚且还有着九哥的体温,哭笑不得,这是哄自己吗?九哥这笨拙却珍重的心意,他捏在手心在床上愣了一会儿,起了身来磨磨蹭蹭换了衣服,果然将那枚玉蝉佩在了腰间。
等用了早膳,出来看到春溪已跟着定海侯在了小院内,大喜:“春溪你结束训练了?”
春溪嘿嘿笑着:“见过少爷,我昨儿就回来了,没顾得上见少爷。”
许莼又问了几句,心下那紧张羞窘感去了些,便骑马带着定海春溪出来回国公府。回了府里正赶上用早餐,他去了花厅,看到盛夫人正坐在那里和盛同屿低声说话,看到他来所有人都看向他,四下一个服侍的人都没有。
盛长洲却还知道笑着若无其事道:“怎的来迟了?”
许莼看母亲脸上憔悴,双眼都深抠了进去,不由心中内疚,上前去掀了衣襟便向着母亲跪下:“孩儿让母亲忧惧了。”
盛夫人慌忙起身扶他:“你这孩子……快起来。”一时几人都面面相觑,皇上不是说不说吗?
许莼起身,眼圈微微也有些发红:“皇上昨夜也是临时起意,昨晚我已拒了那在许家捏造个双胎女儿的想法,但我不知道皇上已提前和阿娘、舅父说了,倒让阿娘白白忧心了。”
盛夫人长长松了一口气:“拒了好,皇上由着你?”
许莼道:“我拒绝的是名义上封许家女儿为后的提议,但阿娘,我与陛下相知,不可转也。”
盛夫人沉默了一会儿,勉强笑了下:“是我儿眼光好。”但眼泪扑簌簌落了下来。
许莼拿了帕子给盛夫人,有些不知如何是好,求助一般地看向盛同屿。
盛同屿连忙上前劝道:“我看陛下待幼鳞极珍重,昨夜明明看他心意已决,想来宗室金册、封后等事都极难,皇上一力担当了下来。但幼鳞一反对,他又依了幼鳞,可见此事不至于到忧心之处,你还当宽心才是。”
盛夫人低声道:“幼鳞不知人间险恶,哪里知道口舌如刀?明明可堂堂正正立于庙堂之上……”她泪落似雨,许莼道:“阿娘,我现在亦堂堂正正立庙堂呀,阿娘莫要心忧。当初我说好南风,阿娘都面不改色,还要去请贺兰公子来劝我,如何今日真有了个品性高洁的男儿和儿相好,你又想不开了呢。”
盛夫人道:“那是天下最贵重之人,什么人在他眼里,不是草芥一般?”
许莼道:“阿娘这么说,对皇上可不大公平。他昨夜忙了一夜,赐宴重臣,尚且想着舅舅表哥远道而来,命人赐宴,又与阿娘商议婚事,甚至连立男后这样惊世骇俗的事都要做,可知对此事尊重。”
他低声道:“阿娘这是不了解皇上,他是极仁慈又宽恕的好皇上,我从未见他因私意罪人,从来都只赏罚分明,正大光明。”
盛长洲连忙道:“幼鳞说的极是。去年我到京城,看到他穿着幼鳞送的大氅,便将他误认为是贺兰公子,他不以为忤,反而与我说了好些话,和和气气地让我回家了。我看当时他一心还只将幼鳞当成晚辈,想要好生栽培,姑母的诰命、家里的皇商,都是皇上赏的,但却是为着幼鳞的救驾之功,并无一丝一毫轻亵幼鳞之处。”
盛夫人想起自己那诰命的事,许莼又道:“还有大哥哥生母被毒杀那案子,若不是皇上让贺状元查案,恐怕如今靖国公府已是全京城的笑料了,阿娘,皇上周全许多,此事是我诱君在前,是我的错,阿娘莫要错怪皇上了。”
盛夫人:“……”
许莼诚恳看着盛夫人:“真的是我的错,我去贺兰公子的花船上,碰到了他,以为他便是贺兰公子,慕他风姿,便上前搭讪,之后死缠烂打,皇上倒是一心想让我好好读书,还让我去了太学,给我请了沈先生教我,想让我做个栋梁之才。是我自己厚颜,坏了皇上的圣君名声。”
盛长云和盛长天噗嗤笑了出来,许莼面上微微发热,但仍然拉着母亲的手撒娇:“阿娘要怪就怪我吧。”
盛夫人道:“你这孩子……谁敢怪他?”
许莼道:“皇上怕阿娘和舅舅责怪我,这才抢先私下先和阿娘舅舅说,这是心疼我,我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