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口气,轻轻勾了勾嘴角。
还是笑不出来。
令人扫兴的计划通通排除了,这天下午的日程就只剩下了享受人生。
他找到负责人亮出手上的钤记,顺利地获得vip座位一个,安静地听完安德鲁大师的巡回演奏,然后跑去看了自己心心念念的科幻电影——不大好看,他抱着超大桶爆米花吃完,又等了一小会儿,就遗憾地悄悄走出影院。
时间已经不早了,绮容想了想,在回去还是接着逛逛中抉择,最终还是走进了游乐场。
坐在摩天轮上可以很清晰地看到那家咖啡店。
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半轮红日扒在天际死死不肯下去,映出半边层层叠叠蓝紫半边层层重重橘粉火烧云的天空。
傍晚微黄的光线打出一道道深沉的黑影,咖啡店的招牌大概是什么特殊材料,反着光晃得他的眼睛生疼。
真不想下去啊,绮容心想,如果再拖延一会儿,会不会从不知道哪里钻出两个黑衣人,绑着他把他带到傅叔和面前按头跪下呢?
他摇了摇头,感觉自己想的实在是无稽之谈,轻快地笑了起来。
下了摩天轮就该往回走了,可他并不想这么早回去,便只是慢慢地走着,尽量拖延着时间,仔细看着夜景,享受最后一点将要从指尖消逝的自由时光。
空气中传来清灵悦耳的风铃声。
绮容若有所感地回头,马路对面的花店里走出一个清秀的少女,吃力地捧着花桶往里搬,叹气。
他想了想,走过去。
“可以送我一只玫瑰吗?”
绮容歪了歪头,浅浅一笑。
傅叔和的一下午并没有闲着,他清了咖啡店的场,打开属下送来的电脑,处理着乱七八糟的文件。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近黄昏。
绮容没有要回来的迹象。
他喝了口咖啡,不怎么好喝的味道更加剧了他的烦躁,他禁不住用手指轻轻叩击桌面,一下,又一下。
还是不应该放他出去的,他漠然想着,放出去很容易就变成小野猫了,想要找回来就要费点劲了。
只是他以为绮容不会有这么傻的,明明已经提醒过他了不是么?
自由有这么可贵么,以至于这只小猫开始了无谓的挣扎,日子刚刚好过一点就决然放弃。
属下已经开始询问他是否要去把绮容带回来,被他制止了。
傅叔和脑子里转过无数念头,充满恶意地一条条过了一遍,挑出几样打算一样一样在他身上试遍,考虑好抓回小野猫之后要怎样剪掉他的爪子让他再也不敢逃再也没有力气逃,嘴上却只是冷冷道,“随他吧,看他今天能逃到哪里去。”
追逐游戏也很好玩嘛。可怜的小猫咪气喘吁吁地逃了一整夜,却始终逃脱不了主人的围猎,只能被拎着尾巴提回家好好收拾,那种无法逃离的恐惧出现在他因为痛苦扭曲的美丽脸庞上,应该是很动人的吧。
天已经彻底黑了,华灯初上,霓虹灯次第闪烁着,被包了场的咖啡店内却一片死亡般的黑暗寂静。
有脚步声响起,极轻,又极轻快。
沉溺在充满恶意的残忍想象中的傅叔和敏锐地注意到了,几乎疑心自己听错,那脚步声却越来越近了。
竟然回来了么?傅叔和居然感觉有那么一点不可思议。
大约是快要走到咖啡馆门口的时候,脚步声变得迟疑起来,还有些细碎,傅叔和几乎能脑补出小猫咪在门外紧张转圈犹疑不定不敢进门的模样。
他嘴角挂上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笑意。
脚步声凌乱了一会儿就停了,然后片刻之后更轻——他大概也知道自己五感敏锐,是偷偷踮了脚尖走路吧——蹑手蹑脚地靠近店门。
几息之后,门上出现了半张熟悉的脸,绮容很小心地妄图只露出一只眼睛,探头探脑往里瞅,似乎看自己还在不在,心虚得很。
傅叔和实在忍不住,绷紧了面皮,看向门口,喝了一声:“待在门口做什么,滚进来!”
绮容显然是被吓了一大跳。傅叔和看见他跳了一下差点绊了一跤,过了许久,才磨磨蹭蹭地推开门,低着头背着手挪进来,只进了店门,不敢多靠近他一步。
傅叔和又好气又好笑:“抬头,过来。”
绮容于是只好往前走,怯生生的小模样勾人的紧,傅叔和好容易忍住去掐他那张可怜兮兮的小脸的冲动,捏着手指稳住气息,问他:“让你什么时候回来?现在是什么时候?”
他心情好了点,决定如果绮容今天让他满意,他就不追究这小家伙到底是玩野了还是逃跑未遂又回来的。
“呜……”绮容似乎有点害怕,乖乖地答了,声音有几分嗫嚅,“要容容天黑之前回来,现在天已经黑了……”
不等傅叔和开口,他把背着的手拿开。
傅叔和早就注意到他背着的手了,定睛看去,握着的是一朵玫瑰花。
绮容轻轻弯腰,把玫瑰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