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叶在半空中搅动气流,发出清脆的呼啦啦声。
他抖了抖自己案头上的那份记录着相关规矩、章条的文书。
分明是诸位同窗的视线焦点所在,谢礼却仍旧坦然。
是他们家族对帝都洛阳的消息掌控出了差错,还是有人蓄意在暗处布局,更或者……
这样的发现,让那些阴影、黑暗的扩张速度陡然凝滞。
那种种的猜测,似野草一样肆意蔓延滋生,几乎要在各位小郎君、小女郎心底化生出一大片彼此猜疑的阴影乃至是黑暗。
“他真就是,那样想的。”
……莫非,是他们猜错了?
但一直到最后,也还是没有谁说些什么。
这学舍里的诸位小郎君小女郎们就没有一个是不明白的。
这自然不全是他的功劳,纵是陈留谢氏的嫡子,在这童子学学舍里,也远未能到一语就能让这里所有的小郎君小女郎信服的地步。
近日帝都洛阳里是有些不太平,但这不是一直以来常见的么?没什么稀奇的吧?而且也没听说这些朝局上的乱斗暗流,是有那些涉及到孟彰的啊,怎地还会有事情发生在孟彰身上?
在王绅之后,庾筱也点头,出声说道:“我也不知道。”
各位小郎君、小女郎尽都转了目光落到他身上。
就是他们这些世家望族中的某一些,还在打着孟彰的主意而他们却不知道?
他们靠近孟彰的动作很有分寸。
他昨日里没听到任何风声,便代表琅琊王氏也没有这方面的消息;孟彰身上真有什么事情发生,他觉得应该是在晨早的这段时间,但琅琊王氏族中没有给他这里递信。
孟彰颌首,将手上的那些队伍名单和各个队伍近期的学习安排收拢妥当,开始往外走。
学舍里一众小郎君小女郎们听着这话,都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
一时静默地王绅特意看了看谢礼,又看看庾筱,最后看向李睦、明宸和林灵这些人,特别坦然地开口道:“我昨日没听说帝都洛阳里有什么事情发生。”
没有人再开口了。
尤其是那几位在队伍名单上被标注为队长的小郎君、小女郎。
是王绅、庾筱这两人,连学舍里原本被孟彰这种利落状态给吸引来目光的小郎君小女郎们,也一并将目光挪移到他的身上去。
所以琅琊王氏没有一直盯着孟彰,他们确实重视孟彰,想要与孟彰交好,想要知道他的动静和近况,但他们不会选择步步紧盯的方式。
谢礼面色不动,只道:“我们都是同窗,一同在这学舍里听课学习,大家都在一处。从今早踏入这学舍到这会儿,我们才不过是条在那里,你们也都看得明白。”他道,“队长也好,队员也罢,俱都是能换的。”
孟彰的目光回转,团团看了这些同窗一眼,问:“诸位同窗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不算太诡谲,可也不是方才那样的平静就是了。
各位小郎君小女郎听着,俱都心有所想。
……这既是王绅的态度和答案,也是琅琊王氏的。
口信没有,书信也没有。
“章条和规矩都是孟彰自己整理出来的,他不会轻易悖逆。我猜测他今日所以如此……”谢礼目光在孟彰身上停了停,“或许还是因为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谢礼团团环视这些同窗一圈,将手里的文书重又放回案头。
王绅这话粗粗听着只是寻常,但内里的意思,却是将他所有的意思都给说清楚了。
“那我就先去见罗学监了。时间不早了,劳学监空等可不太好。”
他们这样一面低低重复着,一面环视着周遭的同窗。
略顿一顿,他又补充道:“或许是今天早上,毕竟我从府里出来抵达太学里的时候,孟彰同窗他大概还在路上。”
“孟彰他不是这样的性格。”
谢礼也是同样的态度和言语,而在同时,他还道:“孟彰郎君身上的事情,或许与我们、与帝都洛阳里没甚相干。”
真正说服了所有人的,是被谢礼拿在手里的那份记录着规矩与章条的文书和……那规矩章条背后所揭露的孟彰性情与行为准绳。
一遍遍更仔细地观察过各位同窗的脸色、表情变化,一位位小郎君、小女郎最后都是默然。
孟彰前脚才刚刚踏出学舍门槛,后头一直静默安分的小郎君小女郎们的氛围当即就变了。
好像,还真是他们想错了……
但幸好,没有哪一个小郎君、小女郎在这学舍里的同窗面上看见任何一点不妥。
坐在靠门位置的小郎君张目往门外看了看,直到看着孟彰的背影渐渐远去,他才近乎喃喃地道:“原来他那些章条、规矩里的意思,是真的……”
“孟彰身上有事情发生?”
谢礼的话,完全收服了这些小郎君小女郎们。
这位小郎君说话着实含糊,短短两句话,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