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女郎很喜欢折腾汤水呢
女婢抿着唇小小笑了,却也利索上前,帮着孟蕴挽起袖子。
“女郎,我也来帮你。”
“好!但东西得我自己来挑,”孟蕴轻快道,“不同的药材,因着年份、产地的不同,药性也大不相同呢,我都得亲自看过,才好调配汤水的药性!”
这样说着的孟蕴严肃着一张脸站在药柜前,探身去看药柜里收着的诸多药材。
女婢听得这话,郑重点头,回答孟蕴道:“女郎放心,我明白的。”
孟蕴抬头冲她笑了一下,又低下头去,专心挑拣药材。
阳世安阳孟氏里的动静,孟彰才刚从童子学里归来,就听守在孟府里的孟庙提起过了。
孟彰随意点头:“我知道了。”
他并不担心阳世安阳孟氏里的动静太大,以至于惹得旁人瞩目。孟椿、孟梧和孟汧都不是蠢人,他们知道什么叫分寸,也明白什么叫掩人耳目。
倒是孟庙
孟彰看向站在他面前的孟庙,问:“庙伯父可是有事?”
孟庙欲言又止一阵,又细细打量过孟彰的脸色,到底还是跟孟彰开口了。
“阿彰,”他将孟颖受到的冷待跟孟彰提了一提,才问道,“你知道阿父他是怎么了吗?他一向,都是很疼宠阿颖的?”
虽然年岁上有些差距,但孟彰真的是跟孟颖同一个辈分的,所以孟庙也是孟颖的叔父,而且是亲叔父。
而孟庙所说的阿父,也不是旁人,正是孟汧。
孟彰细看了孟庙一眼,又收回目光来。
“我不知道。”他道。
孟彰那一眼,陡然拉回了孟庙有些涣散的心神。
他不由得就尴尬地笑了笑。
是了,孟汧也好,孟颖也罢,那都是宗支嫡长房一脉的事情。
孟彰作为安阳孟氏的麒麟子,身份本就特殊,若再轻易涉及宗支嫡长房一脉的事情,怕是宗房嫡长一系里的各位郎君娘子,就要多想了。
孟庙转移了话题:“阳世里他们都开始做事了,阿彰,我们是不是也应该要做些什么?”
孟彰看向孟庙的目光越发的怪异。
孟庙又一次反应过来,更是尴尬。
如果他们如今还待在安阳郡里,族中或许还会分出一些事情交由他们负责,但现在他们是在这帝都洛阳,在帝都洛阳上上下下数不清多少的眼睛视线范围内
他们能做什么?他们能敢做什么?
“咳。”孟庙自己干咳一声,低头不看孟彰,“是我忙乱得脑子糊涂了,阿彰你不必理会我,你自修行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他说着,直接就从座上站起,几步走出书房去了。
孟彰看着孟庙的身影彻底离开,又张眼往阳世的方向看过一阵,才收回目光。
也没见他有任何动静,他腰间一枚玉环便亮起了灵光。
灵光扩散收敛的那瞬息间,孟彰整个人也已经消失不见了。
在湖中白莲莲台上坐下,孟彰不像往常那样直接便开始修行,他略略等了等。
不知是不是因为上一次给孟彰助益,消耗了它们自己的本源的缘故,这一次孟彰等了好一阵子,才等到了从湖底游出的银鱼们。
银鱼们拍打湖水的尾巴似乎也黯淡了去。
孟彰微微皱眉,又往随身带着的小阴域中看过一眼。
从湖底里游上来的银鱼们察觉到了孟彰的目光,齐齐往他这边看过来。
人与鱼的目光碰撞在一处。
银鱼们在湖水里静默片刻,又更往上游了一些。
孟彰垂眼,对它们笑:“昨日里,是你们帮了我吗?”
银鱼们没有任何反应,还似早先时候一样慢悠悠地绕着莲台游。
那尾最为灵动的银鱼倒是多看了他两眼。
孟彰伸出手去,点了点那尾银鱼的脑袋。
“多谢你们了。”他道,然后又问,“我看你们不似往常时候生活,是太过倦乏了么?”
银鱼的尾巴不轻不重地甩在了孟彰的手指上。
这不算生气,根本就只是在跟孟彰玩闹。
孟彰面上笑意加深了些:“你们要不要吃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