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潇习惯性的按着心口,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特殊的感觉:“没消息就是好消息吧,如果像上次那样遭逢意外,我也会很痛苦。”
“算了吧。”凤九卿笑眯眯转过来看着她,只是这笑容里带着常人看不懂的复杂,“你们不一样的,我连她娘是谁都不记得了,只是为了繁衍后代才生下了她,虽然我也没管过你,但至少没有把你关在鸟笼自幼囚禁,更没有把你当成交易的筹码轻易送给了别人,她恨我是天经地义,我本来也不配做她的
“那就好。”凤九卿看似漫不经心的接话,云潇眨眨眼睛,趁热打铁的问道,“姐姐对您也没有那么排斥了,要不……您和我一起回浮世屿?”
凤九卿弯腰检查了一番,再联想起自己曾经在白教担任教主的经历,不由笑起:“果然魔教的本质都差不多,伽罗雪原上那条通往千机宫的山路好像也有类似的神龛吧?信徒们要山上朝拜表示虔诚,还得三步一跪五步一叩,呵呵,那条路其实蛮危险的,如果遇到暴风雪很容易有去无回,可他们还是那么的固执,即使他们心中信奉的‘神’一次也没有出现过。”
教主一个人坐在死寂的神坛里,闭目沉思了许久,孑然冷笑:“苍礼,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了,本来大家就是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谁也别想跑。”
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三百年无影无踪的上天界,不偏不倚的出现在婆门岛,不仅直捣核心摧毁法门之术,甚至立刻就将六欲顶层层包围,现在的他被困在这个金线缔造的囚笼里,进退两难。
:饕餮
虽是嬉皮笑脸,但难得提起自己的另一个女儿,凤九卿还是在短暂的玩笑之后担心的问了一句:“她现在怎么样了?”
听到“苍礼”两个字,还不知道真相的右祭司仿佛抓住了救命的稻草,立刻起身往药田方向跑去。
“谁让你去拦它了?”教主恨铁不成钢的骂了一句,孤注一掷的指着山上的道路,“把它喂饱了放下去对付那三个人,我现在要回去联系苍礼,只要他打开空间通道,我们就能平安离开。”
想起苍礼,教主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明亮的光,又无限烦躁的灰暗了下去——苍礼是别云间苍天部的统领,他手上那朵金莲也是通过镜子的碎片折射幻化形成的,当年为了和苍天部合作,他主动将金莲赠送,而苍天部也帮他获取了更多流岛政权的支持,如今的六欲顶虽然被金线之术包围,但苍礼修的是空间通道之术,只要对方肯帮忙,他应该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逃走,可那家伙自从离开螺洲湾就音讯全无,连这么多年用于和他联络的那条空间也直接关闭了!
可恶,苍天部能毫不犹豫的背叛龙傅,想必是察觉到上天界盯上了六欲顶,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装死对他的求助不理不睬,如意算盘打的不错,可他也必不可能坐以待毙,就算在劫难逃,也要拉上那家伙垫背!
“全部喂?”右祭司倒抽一口寒气,确认性的再问了一遍,“教主大人,那些灵芝是以童男童女的心脏做肥料,再由死灵湖泊的水浇灌生长的,一株就能让饕餮好几天不闹腾,但是喂多了会兴奋暴走,眼下我们的人手不足,万一那家伙发起疯来,属下、属下怕是拦不住啊!”
还不到十年吧……这近十年的惊变,比之前三百年加起来还要复杂。
凤九卿呵呵摆手:“我回到飞垣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听她,百灵都说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露面了,我猜应该就是当年为了让箴岛平安落海消耗了太多力量导致的后遗症,所以我不担心她醒过来,就算醒了,逃跑我还是没问题的。”
而他一直很隐忍,没有直接参与到那些危险的漩涡中,只在暗中斡旋发展魔教势力,婆门岛是他苦心布局几十年的一座流岛,因为那不仅是一座面积广大历史悠久的流岛,还拥有着更为强大的灵力,为此他不仅让左祭司亲自镇守,甚至还在法门即将大功告成之际另外安排了一位掌教过去,然而双重的保险竟然还是在最后时刻功亏一篑,谁能想到螺洲湾惊变之后,急于脱身的苍礼会把唐贤一起送到了婆门岛,这才意外让追着唐贤的几人同时察觉到了反常!
黑市在短短几年的时间里实现了几百年未曾有过的极限扩张。
沿着山路,三人正在往更高处的神坛走,越往上道路反而越平坦,看着应该是被人重新修整过,连两侧的神龛也点着特殊的烛火,能看到内部供奉的佛像。
“信仰本身没什么错,不过是被有心之人利用。”萧千夜淡淡接话,忽然有些好奇的看着他,“你也是胆子大,明知道凤姬在白教,你竟然还明目张胆的当了教主,真不怕她忽然醒过来杀你?”
萧千夜和云潇同时咋舌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凤九卿哈哈大笑,当真是一副老奸巨猾的嘴脸:“当然我还是留了个心眼盯着她的,毕竟她是真想杀我。”
想到这里,教主幽幽吐出一口气,即使内心早就一片惊涛骇浪,面上还是风平浪静的安抚着右祭司:“死灵湖泊被他们清理了,我估计那三人应该很快就会杀到神坛里来,眼下药田里还有几十株灵芝,你去摘过来全部喂给饕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