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尸体有剧毒,抬走吧!”英媂在衣摆上擦擦手,得出这么个结论。
英媂觉得过于蹊跷,这些人口里的好男人真得太不靠谱了,不如自己亲自去调查来得真实,便推辞掉其她人的帮助,自己赶往幸存者家里一探究竟。
“不是的英媂仙君,此人生前可是正常的青壮年,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身体高大健壮没有任何疾病。然而前段时间不知被什么魔物给缠上了,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状态迅速衰败,请了好几个仙师都没驱散掉邪物,最后变成这老者模样撒手人寰了!”
她拿出匕首在尸体胳膊上割了一小块肉,黑硬的皮肤下,油脂已经呈现浸出的半透明状,好似二楼阳台挂着的老腊肉。
怀疑英媂的用心,当即找人合伙将棺材给打开,众人围过来,看英媂能观察出个什么门道来。
“哦?还有这等稀奇事。”英媂也没顾忌,直接上手戳了戳尸体外露的皮肤,油硬无弹性像阴干的动物皮料。
果然,翻到画本末页,留着几行小字,是合资者的名字,一共有十人。
淫晦的画册,家里穷扣成这样也有闲钱买这玩意?
她提出去死者生前的居处环境看看,结果死者妻子说,因为是横死,家里人嫌弃晦气,便把死者的房间清理干净,所属的衣服杂物也打包丢到了坟头,准备在下葬时,随着一块烧了。
英媂将腊尸肉举到头顶,藏在发髻中的瞎虎子立马探出脑袋,毫不怀疑地张口吞下,众人目瞪口呆,却又不敢多言。
随即英媂又像模像样地询问了一番,得知死者是个二十四岁的男人,品行端正孝顺母父,没有任何不良嗜好的青壮年。
没养大孩子没送走母父便属于没完成义务,死者不能葬入祖坟,只能在坟头上搭个坟丘,等母父下葬时才能跟着入土为安。
英媂抬头问一旁哭泣的中年妇人道:“你爹遇害之前有何异常举动吗?”
“喂!问你话呢?到底看到了
英媂抽出一本,随意翻阅了几页,里面的印刷十分粗陋,纠缠的人体只能看清个大概,但交合的生植器却画得夸张且醒目。这画本子不像是新的,磨损的很严重,按着死者的身份,倒像是男人间互相传阅的‘精神食粮’。
不出门的那户人家态度很恶劣,态度坚决地不允许英媂进屋察看,于是她便先去疯了的那家。
受害者已经死去两三天了,现在这个天气也不算凉快,集市上的猪肉搁两天也能变质,更别说这种包着内脏汤汤水水的鲜尸。
普通人家的房子很紧凑,死者虽已结婚却还没能力分家,跟着父母挤在同一窜院子的厢房里,妻子和老娘肚子都没停过,家里孩子成群结队。为了节省资源,这些孩子会被安排到同一个炕上,挨挨摞摞,也不分年纪性别,全都挤着睡。
但奇怪的是,棺材打开并没有预料中的尸臭,躺在里面的死者十分安详,甚至嘴角还挂着一抹诡异的微笑,尸体干巴巴的,皮肤黑黄布满皱纹,像是自然老死的状态。
英媂赶烧坟前查看了一下死者的东西,发现属于死者的物品也少得可怜,有点价值的全被家里人分瓜完了,剩下这些便是没人要的贴身衣物,常用品,还有一堆淫晦的画册。
这么明显的线索,为什么一开始没告诉她?这些人只顾着哭嚎制造恐怖气氛,把责任全推到炙魔身上,却对眼下存在的问题视而不见。
按着这些人名,英媂稍稍打听了一下,发现十人里面有八人都遇害死了,剩下俩人,一个疯了一个躲家里从没出过门。
疯掉的男人和先前的死者是一起长大的发小,听说正是见识到了朋友的惨状后,才意识到下一个受害者将会是自己,所以承受不住压力失了心智。此时正被家人绑在床上大喊大叫,茶水不喝,五谷不进,饿成了骷髅状。
一旦有人没了,那他的位置自然会被别人侵占。孩子也不会因为死者的离去而伤心,提及死去的父亲时,几个娃娃全都冷漠地说,他吃得太多,睡觉打呼噜放屁,爱欺负母亲,不喜欢。
“儿子?那可真够早衰的啊!”英媂啧啧道。
英媂施法将乱动的疯男人定住,掏出那本画册在他眼前晃了两下,男人并没有像她想的那般情绪激动,有了外界的影响阻碍,疯男人终于能够从癫狂的状态中解脱出来,他慢慢沉下眼皮,昏昏欲睡。
疯男人的家人已经放弃了他,见英媂来到后,便把她一个人留在屋里,没有多作言语。
结果被问的妇人直接哇得瘫坐在地上大哭,围观者急忙告诉英媂:“这里面的不是她爹,是她儿子!”
瞎虎子跟着英媂早就沦为了杂食动物,给啥吃啥,从没想过英媂竟然会害它,随意相信别人的下场就是如此。英媂攥着口吐白沫的瞎虎子甩了两下,见它口水乱飞四肢乱摆,于是嫌弃地将它丢进了坤乾袋里。
废话,没毒能变成这样吗!
吃下腊肉的瞎虎子刚想退回老窝,不料它突然弓起肚子,张嘴嘶叫,浑身抽搐着摔了下来,英媂眼疾手快地将其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