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齐:“我打坐静心,能一样吗?”
云行答得很快:“不一样。”
“不过你说的对,天还没晚透。”晏齐又等了会,等到太阳确实落了山,月亮已经攀了起来。江原还是没回来,白晚楼也没回来。
云行小心翼翼瞄着晏齐:“要不我去找?”
“不用。”晏齐脸色倒也没什么不好,一片树叶飘下来,他轻轻一拢,将叶子拢在手心。这才说,“去屋里等他吧。他们不会出无情宗,早晚都会回来。”
因为江原或许会走,白晚楼却不会。
不愧是峰主,简直气定神闲,运筹帷幄,云行对晏齐的钦佩又上了一层。
一个时辰后,灯火摇动,映着两个人影。
屋里空荡荡的,外头的松枝斑驳如鬼影。
晏齐从站已经变成了坐。
他的手指轻轻点着桌面,面色称不上好。一个人若是等另一个人足足三个时辰,想必脸色都会不好。原先晏齐还能有笑意,现在连嘴角的弧度都不见了。
其实云行很想说既然这么晚了,就别等了。但晏齐没说话,云行也不敢多嘴,就在两人望着那跳着的烛火发呆时,晏齐突然想起一件事。
他还没问云行,江原到底去忙什么?
晏齐道:“云行。”
云行从放空中回过神来。
晏齐道:“江原说他去干什么?”
云行想了想,如实秉报。
“说去吃饭。”
晏齐:“……”
“去吃饭。”他重复了一遍。
云行点头。
吃到现在都没回来,江原带白晚楼去吃什么了,仙宫琼酿?
就在这时,门忽然被人推开了。
江原推开了门,他手里拎了一条鱼,脸上是灰,衣衫褴褛,露了半个胳膊。而白晚楼随后而至,身上衣裳破了好几个洞,倒是一如既往没有表情。
“这鱼给你师兄——”话在看到里面默默盯着他们的两个人时戛然而止,江原站住了脚,白晚楼往旁边一让,并没有撞到他身上。
“晏峰主。”江原叫了一声,然后看了云行一眼,“你们怎么来了?”
去吃饭——
晏齐幽幽打量了他们半晌,在江原觉得毛骨悚然时,才意味深长扯了个笑。
“你们这顿饭,吃得还挺激烈啊。”
江原:“……”
他上前两步,将那焦了的鱼摆在桌上,往晏齐面前推了一推,一本正经说:“白长老特地烤的,说要带回来给晏峰主尝。”
好一个颠倒黑白厚颜无耻。
晏齐分明听到他进门时说,这鱼焦了,便给师兄。白晚楼的师兄只有一个,那就是连照情。结果不给连照情,就拿来‘借花献佛’,当他是什么?焦了的鱼,他会吃半口吗?
在这当口,江原已经很利落地把鱼用筷子撕了开来,去掉表面焦皮,里头的香味扑鼻而来。白白嫩嫩,一点灰都没沾。原来他说要给连照情,并没有是因为焦鱼才给。江原是个实在人,是晏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替晏齐摆好鱼肉,江原才道:“尝尝?”
晏齐:“不必,我来找你,是有事——”
一声明显的肚腹之鸣。
“……”云行自觉道,“师父,我饿了,要不我们吃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