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时没能反应过来自己在哪。
四周泛着阴暗的昏黄灯光。陈年有一点近视,他眯起眼睛分辨起模糊光线里的环境,然后才迟钝地感受到后脑还在突突地跳着疼。
他一个激灵坐起来,终于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事情———下晚班回家的路上被偷袭———陈年本来不那么容易被击倒,只是在接连加班又没有吃晚饭昏昏欲睡的夜里,那种状态实在是被不安好心的人盯上的绝佳机会。
他摸摸口袋,手机和钱包都没有了。
陈年以为劫匪搜刮了财物就该放任他在街角挨冻,可看这周围,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这是室内。
摸了摸有些浮肿的后脑勺,确定没有出血后从地毯上爬起来,陈年摸到门口,不出意外被锁住了,但锁住的室内门是难不住陈年的。
他刻意忽略还在隐隐作痛的脑袋和许久未进食的虚软,蓄力往门板连接处踹了几脚,感觉有些松动后再去撬动门把。
历尽艰辛终于把门推开的时候,陈年被外面的强光一瞬间刺了眼。
“和你说过了吧,关不住的。”
陈年眯着眼看见门口是不小的客厅,沙发里坐着一个青年,面容清秀俊逸,穿着简单的恤。年纪应该不大,笑起来的时候还带着点少年气,正在和背对陈年的男人说话。
“请问你是?”
青年看见陈年走出来后,拍拍对面人的肩膀:“你输了,第一次归我。”然后朝陈年走过来,友好地伸出右手:“你好,我是陆知晓。”
陈年有点懵,青年的态度实在不像是昨晚袭击自己的劫匪,于是也伸手:“你好是你们救了我吗?谢谢。”
陆知晓狡黠地笑笑,一把握住陈年的手一个用力,陈年没有准备地撞向和自己身高相仿的胸膛。
“抱歉唔!”
陈年惊异地瞪大眼睛,一下没能反应过来现今的状况———他他活了二十五年第一次和男性嘴对嘴———牙齿不友好地撞在一起,他不禁痛呼出声,下意识要去推开对面的人,牙关却失守让对方的舌头强劲地钻了进来,湿滑的触感让他很不舒服,接着就咬下去。
“哇,真下得去口咬我呢。”
陆知晓舔舔冒着血腥气的口腔,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陈年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你才是真的下得去口呢。”想到对面的人把受伤的自己搬回家,开口道:“我的意思是,我们都是男的,没有必要这样。”
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没有冒犯的意思,我是直的。”
陆知晓笑了:“为什么下不去口?你这么好看。”
陈年可以断定对面的这个人是个基佬:“关于你救了我,我很感谢,你把联系方式告诉我”
“你要走了?”陆知晓嘴角塌下来,往陈年走近两步。
陈年本来就站在墙边,这下又退回摇摇欲坠的门前:“我不是那种不知感恩的人。”
陆知晓凑近陈年,低头看了看对方的领口,吹了声口哨:“身材不错哦,喜欢锻炼吗?”
陈年实在摸不清对方跳跃性的想法,往后退了一步,又迈进那个昏暗的房间里,背着光的陆知晓笑了笑,趁陈年愣在笑容里的一瞬把他反身推在房间内的墙上,陈年的脊背被撞得发疼,陆知晓没有丝毫犹豫地又贴上来接吻,这次他用劲捏住了陈年的两颊让他没办法咬合牙关,舌头不客气地钻进去舔舐对方的口腔内壁和牙龈深处。
陈年震惊之余反应过来用力去推面前人的胸膛,他的力气不小,像陆知晓之前调笑的那样,他每周都坚持锻炼,身材与力量保持的很好,但没想到面前这个看起来像是初长成的青年力气如此之大。
他只能把对方推出一小步,脸颊被陆知晓捏得发酸,一直无法合拢。在对方富有调情意味的亲吻里无法控制地发出挣扎的低吟与溢出嘴角的涎液。
“唔!”
陆知晓没有抓住他的另一只手一直向下摸到陈年的裆间,陈年发出一声惊呼,然后终于爆发挣扎出一只手使劲去推陆知晓的咽喉。
“咳”陆知晓摸摸发痛的咽喉,终于松开嘴,面上不笑的时候看上去有些阴沉,他两手都去抑制陈年的挣扎,向屋外喊:“滚进来帮忙!”
陈年才意识到看起来和善的青年也许就是昨天夜里的罪魁祸首,,更加用力地踹了一脚对方的小腿,趁其不备往外跑去,却被另一个人堵在面前朝着喷了一脸水。
陈年一瞬间有些发愣,跑过那人身边的时候对方并没有拦住他,可是他跑着跑着感觉视线有些摇晃,他心道糟糕,向客厅的防盗门伸手的时候脚底发软摔倒在地,模糊的视线里看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炫耀一般地晃着装着可疑液体的喷瓶,然后有人蹲了下来。
陈年失去意识前看见那个人好像和陆知晓长得几乎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