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齐怀文正看得起兴,听见这话放弃了观战,掉转过脸去问,“跟谁在一块了?”
他面上没了往日轻浮的笑,一双眉紧着,简直将长宁吸进眼珠中。长宁又想起半年多前那场酒疯,往后退了一步。齐怀文见此笑开来,微偏了头等她回话。
僵持了一阵,长宁才道,“侍女说说是剑客,叫什么来着,周周什么来着”
齐怀文挑眉,又回过了脸观战,紧着唇不作答。
“怎么了?”长宁看他哪根筋搭错了似的。
“没什么,有一点在意罢了。”
长宁不知怎么回事,转头再想去续着看,外头那场比试已经完了,两人这会都收了剑,谁胜谁负也不知。心觉无聊,外头两个人身份又特殊,就又追问了去,“那剑客真是他们大荒做原型的?”
“我以为是个人就能看出来。”
长宁抬脚便想去踢他,可有思及他还体虚,匆匆收回脚,谁知收猛了,后脚跟撞在桌腿上,疼得歪牙咧嘴。
“冷霜后来究竟跟谁了?”长宁吸着气矮下身去揉脚后跟。
“我不告诉你。”
长宁暗想不告诉就不告诉,她也就一问。
齐怀文倒还是看着外头,若有所思的模样。
长宁揉好了脚,起了身去看外头,两个少年兴许是比试完了,站一起在说话。长宁起初还以为眼昏了,可揉了揉眼还是原样。回过脸拽着齐怀文的衣袖,道,“他还能那么那么啊,算了,”长宁组织不出言语,叹出一口气,“他还能那么笑啊?”
是秋末的光景,天上不见半丝云骨,日头吊在头顶,沈弃是一身同天上叫人心悸的蓝一致的衣裳。此刻正抿着唇同贺泽笑,冷峭的眼弯弯折折,薄薄两片唇撇起露出齿列来,额上蒙上层薄汗,两颊是不同与往日苍白的浅红。贺泽儒生的一张脸也染了红,正同沈弃讲话。
“你不是看到眼中了么?”齐怀文屈指敲了下她的额头,笑嘻嘻的含蓄讲道满京夫婿那么多,你生得又漂亮,换一个呗,我看这局悬。
还没等长宁去拧他便立马又钻回床上。
长宁看了眼空落落的外头,又去看床上又翻起书来的齐怀文,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索性不去想别的,又想起树下那抹蓝衣身影,用齐怀文听不到的气声小声道:“还真会挑衣服”
齐怀文后来病是好了七七八八,但与姜长千就请方士的事商量半个多月,鄢陵就下起大雪,出去有些难,他前一阵养病也将身体养懒,便暂且在家等雪停。
雪乍一开始便连下好几日,都不小,后来暂且停上几天也是很厚一层雪在路上,路难走姜长千和姜长宁就不再来。没长宁在耳边喳喳吵,齐怀文倒有一刻的不知做什么。不过那无趣也好排除,他拥着暖炉看书看得眼疼便越过窗去看沈弃。
雪大沈弃自然也没出去呆在齐府中,雪小些时就在雪地里练剑,东哥在房檐下看他练剑。齐怀文住处的窗能览尽整个院子,前一阵书看得无聊就透过窗去看少年舞剑,沈弃一套剑法练完收剑,西瓜便在雪地上踏上一串爪痕,一晃一摆的去与沈弃亲近,一人一猫很是可爱。
兴许是猫通人性,西瓜与东哥都很黏沈弃这半个救命恩人。与这两只猫处得久了齐怀文从中看出些规律来,西瓜倒好,东哥却没由来的很不喜欢齐怀文,在姜长千怀中张牙舞爪,向来没给过齐怀文好脸色。
西瓜体弱,一直养不胖,齐怀文请来的兽医说这是天生体弱,若非他们捡着,就算在母猫身边也抢不过奶,终究是个活不长的命数,就看能不能撑过这年冬天。
但一窝生的东哥长得结实,两三个月就很皮实,也因皮实,闹过场很不愉快的事。
东哥凶齐怀文是在那场大病后开始的,但也只是模样凶,没做过什么见血的事来,齐怀文也就不当回事。有次他在姜长千脚边抬爪去捉姜长千的晃来晃去的衣带,齐怀文发觉他脚上有团黑的,问姜长千怎么回事上次见还没有。
姜长千道前阵子有人送来不褪色的墨一块,就研开试,没留神让长宁错用了去逗东哥,在他前爪上写了个宁字。
“长宁后来知道了吗?”
“洗不掉差点气哭。”姜长千将东哥揽到手臂间,抬起两只前爪给齐怀文看。
齐怀文凑得近了去看,却见东哥忽得伸开爪子从姜长千挣出,直直扑向齐怀文的脸,又凶又猛。沈弃原先在远处看着,见到那情形连忙赶去跃身挡在齐怀文身前,将他拉到身后,剑在鞘中就要打在三花猫身上。贺泽也一同到了,见他那般,用自己的剑轻轻移歪了他的剑。
齐怀文用手挡在脸前,好在没破相,但手背还是落下三道翻皮带血的爪印,疼得抽气。可还是拉上沈弃,劝道善妒罢了,别同它一般见识。
东哥见势不对,紧忙往主子身后躲,猫的主子脸色也并不好看,急声唤来婢女去叫大夫,一边沉着脸转过身伸手就提起东哥的后颈,张嘴就是数落,东哥滴溜溜一双眼都逼出些泪来。
齐怀文看着手背上的抓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