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森特的眼睛已经变成了暗紫色。
他撩开袖子,端详着手腕上青色的血管,自嘲地笑了笑。
他端详了很久,又似乎什么也没想,只是慢慢把手腕凑到嘴边,咬了下去。
好像没有感觉到痛,文森特越咬越用力,直到犬牙嵌入了血管。
文森特没有再用力。
痛吗?一点也不。
什么感觉也没有,就像是平常进食的时候撕开动物的肌肉,拨开水果的果皮,其实我和这些东西也没什么区别。
他把手从嘴里拿出来。
还沾了些口水,他这样想着,看着血线顺着重力从手腕上滑下,蔓延开深色的痕迹。
一会儿就凝固了,文森特叹了口气,走到了浴室里,打开喷头,坐到了浴缸里。
他的手腕自然的垂在身侧,血的颜色被水冲淡,再蔓延到浴缸里,消失不见。
要多少血才能把整个浴缸染红呢?他这样漫无目的的想着,关掉了喷头。
浴缸里的水有些满了,他沉下去的时候,有水溢出来了一些,拍打在地上,发出海浪一样的声音。好像在潜水一样,他这样想着,放松地沉了下去。
耳边的声音被水隔绝,他恍惚中好像又回到了当年做叫做瓷器的时候,每天只要待在营养液里,像只牲畜一样被研究和解剖,那样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文森特在水下睁开了眼睛,透过层层的水波看,世界好像有些失真。
算了,他闭上眼睛,没意思。
浴室里没有了声响,文森特以一种入殓的姿势睡在浴缸里,双手交叉放在小腹上。
他睡着了,再也没有人能够打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