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阮毓贞起个大早,做了几屉桂花糕,先给梁夫人、几房姨太太送了去,又留下一碟给梁老爷和梁祎,剩下的装进食盒里,预备给阮贵他们送去。
那桂花糕出笼时,傻子伸手去抓,立刻被烫得甩手乱叫。
饿死鬼投胎的?阮毓贞瞪梁循一眼,用筷子夹起两块放在碗中,叫她出去吃。
梁循呼呼吹着桂花糕,一刻也不肯离,非要看着阮毓贞。
阮毓贞想起以前家里养的一只小狗,那粘人劲儿也不过如是。
阮毓贞叫梁循带几个人陪着到了阮宅,阮贵一见梁循,如天上落下来的一般,喜笑颜开地迎进屋。
却见屋里一个中年妇人正端着个盘子要出去,那妇人叫王海霞,是个寡妇,膝下无儿无女;削骨脸,土黄面皮,身段却风流婀娜。见众人进屋,先春风满面地招呼道:想必是阮大哥嘴里常提起的女儿女婿了,果然是富贵有福之相。
阮贵笑着介绍道:这是隔壁的王婶子,知道我和小欢厨艺差,时常送些菜肴过来。
阮毓贞心下了然,微微笑笑,也不说话。梁循那傻子看阮毓贞不说话,她也不说话,只咧嘴一笑。
王海霞又与阮贵寒暄了几句,笑着走了。
阮毓贞将桂花糕摆到桌上,瞟了眼王海霞拿来的炖肉,问道:欢姐姐呢?
当帮工去了。阮贵请梁循坐下,忙去沏茶。
帮工?什么帮工?阮毓贞又问。
你去问她,你爹我也不大清楚。阮贵说着有事,将阮毓贞拉到厨房讲话。
左右不过是问在梁府好不好,叫阮毓贞机灵些讨梁循欢心,见女儿不爱听,又说起王婶子如何如何厚道。
爹,当女儿的还管得了你的闲事不成?阮毓贞冷着脸。
阮贵嘿嘿笑着,赞叹一番自己女儿如何美貌、如何不凡,这才说起想开个茶楼的事。
阮毓贞漠然一笑,也不言语,径直走到院子里,唤梁循出来回家。
阮贵见女儿这般反应,早已怒上心头,只是当着梁循等人不好发作,依旧陪着笑脸送她们出去。待走远,才勃然变色,冷哼了一声走回屋去。
阮毓贞心里气闷,拉着傻子走路散心,叫车子在后面远远跟着。好巧不巧,却在路上遇见了郑小欢。
阮毓贞几乎身形一晃,又急忙定了定神,上前笑道:我们刚从家里出来呢,我做了桂花糕送来,欢姐姐别忘了吃。
郑小欢多日难见意中人,又忆及往日欢乐,心中酸楚不已,强颜笑道:我倒确实是想念妹妹的手艺了,回去必定好好品尝。
也不管梁循和随从在一旁干站着,阮毓贞又问:爹说姐姐去做帮工了,做的什么帮工?
一些粗活罢了。郑小欢听阮毓贞问她,心里泛起柔情,又见阮毓贞眼里也有些不舍之意,便又道:师父年纪大了,见不得秋风落叶的,最近总唉声叹气。想也是,多少年大家伙儿都一起过的,现如今你嫁出去了,面也不易见,难怪他想你。妹妹平日里若得空,多来家瞧瞧
阮毓贞岂会听不出郑小欢话外之音,眼中一热,却淡淡笑道:就算我常来瞧他也不是长久之计,倒该找个合适的人陪着是真。
两人一递一句的,明里暗里互诉了些衷肠。因身边跟着的是些粗笨、光会拳脚之人,阮毓贞也不怕他们听。
后来上了车,阮毓贞还有些怔怔的。梁循凑过去宽慰道:姐姐舍不得岳父和小欢姐,我让娘亲多叫他们来家里玩,姐姐说好不好?
阮毓贞破颜一笑,瞅着傻子认真的神色,想:这样的傻子,若她妻子存心要她做乌龟,她早做了一百次了。这样的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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