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姒青篁没好气地搅弄着饭菜:“谢学士,注意说话的情境。”
“啊……”谢长安这才反应过来,旁边的嬴越始终低着头,默然无语。
小茜见状捂嘴道:“是了……公子是墨家的人呢。”
嬴越只摇头苦笑道:
“墨家历来求实,我倒也不是因为檀缨驳穿了巨子才难受的。
“只是我突然想到,4岁起,我便在读了,不知学了多少遍,每次学起来都会有新的领悟。
“现在回望这一路,我正是顺着巨子着下的书,顺着巨子蹚出的路,才入的墨。
“就连我的道选,谈的都是巨子的。
“作为檀缨的朋友,我为他推进了数理,战胜了对手而高兴。
“但作为巨子的无数学生之一。
“我真的高兴不起来。
“不必考虑我了,你们聊吧。”
赢越话罢,便拿起自己的餐具,搬到了旁边一桌。
谢长安虽五味杂陈,但还是耐不住热情,只微微压了压腰,与姒青篁和小茜悄声道:“你们可知此事的来龙去脉?可知檀缨与吴孰子是怎么争起来的?”
二人皆是摇头。
“呵呵,母学博还是疼我,把这最重要的事情告诉我了。”
小茜催道:“脸哥还不快说!”
“脸哥?唉算了,总比马脸哥好听。”谢长安这便美滋滋笑道,“这说到底,不外乎一个‘情’字啊。”
听到这个“情”字,姒青篁也不觉竖起了耳朵。
谢长安这便侃侃而谈:
“根据我与母学博的分析啊……这檀缨去墨馆,根本就是司业安排他去相亲的。
“你们想想啊,数理书哪里没有,大老远去那里干嘛?
“还不是司业的宝贝孙女范画时在那里。
“她与檀缨,郎才女才,郎貌女貌,又都通数理之学,不日便打的火热了。
“相传,范画时有三道题,解一题可同席而餐,两题可月下清谈,三题……那可是以身相许啊!
“檀缨去了几天?不正好三天。
“可就在二人你情我浓的时候,吴孰子他就来了。
“揪着什么悖谬不放,要以墨规严惩范画时。
“檀缨岂能忍娇妻受辱?
“这才冲冠一怒驳疯吴孰子。
“还有,都过这么久了,檀缨怎么还不回来?
“还不是因为范画时。
“唉唉唉,姒学士你怎么走了,我还没说完呢。”
这边姒青篁刚拉着小茜走人,便见庞牧高声汹汹而来。
“嬴越呢!嬴越!”
谢长安忙起身招呼:“庞师,这边。”
庞牧勐一扭身,刚见赢越的头型就急了。
“这头发什么意思?嬴越你给我说清楚!
”
可直到庞牧走至近前,赢越却仍闭目端坐,纹丝不动。
谢长安大惊,这便要上前摇他:“快认错啊,等庞师把你头削了么!”
然而庞牧却抬手一拦,一脸精彩地打开了手中的包囊,小心地取出一副资材。
“先别打扰他,我等他醒了再接着骂。”庞牧只嘘嘘抬了抬手道,“随我护道。”
谢长安这才反应过来,一拍脑袋:“得道?吃着吃着就得了?凭什么他们都这么容易啊!”
“也是承道。”庞牧打开了资材盒子,摆在了嬴越身侧,“巨子虽陨,其道犹存,唯通学者可继。唉……巨人倒,而万物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