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我听前任保卫科的科长说过,说当时这位牛会计之所以那样干,是因为她偷偷挪用公款跟倒腾单位工业劵的事儿被人内部匿名举报了。
然后,工厂办公室的人过去查账的时候,她就忽然发飙,死活拦着不让查,还当众烧了账本,说是不信任她啥的。
闹到最后,她就说自己有病,有精神病,受不得激。
还听说,她是因为被人愿望,受激了,所以当时才作出那种当众烧账本的事情。
因为她男人当时是厂里的领导,而牛会计的父亲当时还没死,好像也是老领导。
加上这个事儿毕竟好说不好听,所以最终选择压下来。
毕竟严格来说,当年困难的时候,偷偷倒腾工业劵的不止她一个,只是挪用公款这事儿比较严重,但也没证据,证据都被她一把火给烧了。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她就被调离了会计室,然后一直在杂志部那边呆着,呆到了现在。
这也算变相打入冷宫了,实际上就是一种惩罚。”
“原来如此。”曹志强摸了摸下巴,“这么说,这位牛大姐,撒泼耍赖是有前科的?她经常这样么?”
“那倒不是。”杜振国道,“我当年就看到过她在会计室撒泼烧账本那一回,之后从没听说过她再次撒泼耍赖过。
不过想来,也是没了撒泼的环境了。
您想啊,会计室那边是管钱跟工业劵的,她平时能接触到这些,自然能有机会偷摸的挪用公款,倒腾工业劵。
可杂志部有啥?啥也没有啊,她想倒腾也没东西啊。
这就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等会儿!”曹志强一摆手,“你是说,她当年在会计室撒泼耍赖,是为了阻止工厂办公室的人去查账,对吧?”
“对。”杜振国点点头。
“然后她还当众烧了账本,来个死无对证?事后只说自己当时是犯了病,脑子受了激,所以才做出那些事儿?”
“没错。”
“事后她被调去杂志部,就再也没犯过病,再也没听说过她撒泼耍赖了?”
“就是这样!”
“那我有点明白了。”曹志强眯了眯眼,“看来这位牛大姐,跟聋老太太一样,是战术性犯病啊!”
“聋老太太?”杜振国一愣,“什么聋老太太?”
曹志强微微一笑:“哦,你不认识,是我们那边的一个老太太,想听的时候就正常,不想听就装聋,不过如今她已经走了,没法再瞻仰她的风采了。”
紧接着,曹志强脸色一沉:“不过,按照牛大姐的过往来看,牛大姐是很聪明的人。
之前,我跟牛大姐的关系也不错,也没什么过节。
甚至开会之初,她跟我还有说有笑,可忽然就变脸,开始跟我撒泼耍赖了。
我之前还奇怪,她这是怎么了。
但现在我懂了,她应该也是跟当年一样,这属于战术性撒泼。
那么问题来了,她为何要这么做呢?”
说到这,曹志强忽然笑了:“呵呵,我明白了!会计,查账,金库……这个牛大姐心里有鬼!她,她贪污了公款!”
一听曹志强这么说,杜振国微微一笑,却什么都不说了。
想明白的曹志强皱了皱眉,重新看向杜振国:“老杜,你可以啊,你早就想到这个,早就想跟我说这个了吧?”
“呵呵。”杜振国挠挠头,笑了笑,还是什么都不说。
“既然如此,那老杜,你说我接下来该怎么办?”曹志强问。
杜振国笑眯眯的道:“总经理,此一时彼一时。
当年,牛淑芬有那么多关系罩着,情况又特殊,自然让她逃过一劫。
但现在,您不妨直接给李厂长打电话,让李厂长立刻派人过来查账。
如果账务没问题,您可以借机对李厂长表明自己的态度,说明您不希望牛淑芬继续在这里工作,要求调离她的岗位。
以您现在的威望跟能力,这事儿应该不难。
可如果账务真的有问题,那就更好了,可以直接命令保卫科的人,把她给抓起来。
反正无论如何,您都进退自如,游刃有余,所以何必跟她一般见识呢?”
“有道理啊!”曹志强点点头,“可现在这个情况……”
“现在这样不挺好吗?”杜振国笑眯眯的道,“他们现在都在办公室里,而您跟我是在外面说话。
等下我把门一锁,他们谁都出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