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良玉啊。”玉珠摇头叹了口气:“我是远嫁来洛阳的,人生地不熟,陈府遍地都是势利眼,每个人恨不能揣一百八十个心眼子,只有你跟我掏心掏肺,我丢了孩子,镇日介魂不守舍的,你外替我盯住陈砚松,内替我料理好家务,我以为你是好的,真把你当妹妹般看待。”
听见这话,良玉羞愧地低下头,啜泣不已。
“你从小伺候二爷,心更向着他,也能理解。”
玉珠缓缓走到良玉跟前,用小香衫抵在女人下巴,迫她抬起头来。
“只是做人可不能没有丢了起码的良知和德行,那天在观里,你明明有很多机会暗示我,可依旧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不要再说什么被逼无奈,都是女人,你心里想什么,咱们彼此清楚。”
良玉此时满头热汗,半张着口,怔怔地望着玉珠。
玉珠毫不留情地揭破:“人心隔肚皮,总要经历点事,才能看出这颗心到底长什么样儿,你真的让我见识到什么叫做大奸似忠,现在回想一下,我和陈砚松感情好的时候,你尽心竭力地侍奉,当我俩开始出现隔阂时,你立马在我跟前提起陈砚松私下去百花楼找云娘子的事,不得不说这手真高明,你哥哥阿平是陈砚松的心腹,陈砚松一直在外头和各路女流鬼混,难道你哥就没在跟你透露半句?你明明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同我说,好啊,隔壁大嫂子被撵出陈府,我和姓陈的和离了,内府空出来了,你李良玉这时候站出来,掌了对牌钥匙、管了内宅,俨然一副当家奶奶的模样了啊。”
玉珠拊掌,竖起大拇指:“从前我总以为外头的难缠,没想到家里的才是厉害哩。”
这番话,直将良玉说得脸色惨白,她呆若木鸡地摇头,忽然手举起来发誓:“夫人,奴婢真不是您说的那样啊,奴婢绝不敢妄想任何名分,奴婢敢发誓。”
玉珠冷笑了声,用扇子按住良玉举起的手,眉梢一挑:“既然你做了初一,我不做十五也不太合适对不,你说不敢妄想任何名分,那行,现在就发个誓,今后不会做陈砚松的妻、妾,甚至通房,否则全族死无葬身之地。”
良玉完全被架在火上烤了,手举也不是,落也不是,颤声起誓:“奴婢李良玉发誓,将、将来绝不……”
刚说到这儿,良玉忽然呼吸短促起来,喉咙里咕咚一声,哇吐了口血,软软瘫倒在地。
一旁的陈砚松见状,一个健步冲过来要扶,可对上玉珠那双清冷的眼,他又不敢了,双臂垂着立在一边,尴尬地笑道:“你何必吓唬她呢。”
“那你呢?”
玉珠款款落座,自顾自地舀了碗酸梅汤,呷了口,笑着问陈砚松:“你怎么说呢,将来是娶她当正房?还是让她做姨娘呢?”
陈砚松忙否认,单膝跪在玉珠腿边:“她不过是个贱籍丫头,如今家里着实是没人了,用她趁手罢了。”
玉珠笑笑,看一眼良玉,又看一眼陈砚松,讥讽:“不愧从小一道长大,盖一块被子的好主仆,但凡你们敢作敢当,我还佩服你们一二。”
陈砚松狠狠心,双手举起,发誓:“我陈砚松绝不可能娶李良玉为妻,也不会纳她为妾室,一点名分都不会给她,否则就叫我亲生的女儿不得好死。”
这话刚说完,良玉身子猛地一颤,直勾勾地盯着陈砚松,又吐了口血,这回真真正正地给急晕了过去。
陈砚松急切地凑近玉珠,手捂住心口:“这下你信了吧,别胡思乱想了,好不好?”
“哼。”玉珠白了男人一眼,不依不饶地剜心刺骨,讥讽道:“你何必将我的女儿拎出来发誓,有种用你爹娘起誓啊,哦,我忘了,你爹爹前不久刚被你咒了一回,而今用不成了。”
陈砚松气得七窍生烟,站起来怒视玉珠,“从前你是那么的温柔和善,如今怎么变得如此尖酸刻薄。”
玉珠翘起二郎腿,上下扫视男人,嗤笑数声:“瞧瞧,你这种害兄弃女、卖妻求荣的恶人都能挺着腰板、风风光光地活在人前,怎倒不许我这个受害者说几句实话了?嫌难听你滚啊,我又没请你来。”
陈砚松只觉得心口子疼得厉害,挥了挥手,让下人进来将晕倒的良玉抬出去,他捧起瓷盆,咕咚咕咚连灌了十几口酸梅汤,才勉强将火气和憋闷压下去,垂头丧气地坐在圆凳上,拼命地摇折扇,足足摇了有一盏茶的功夫,这才冷静下来。
陈砚松起身走到玉珠跟前,警惕地朝后看了圈,见外头的护卫正开心地大快朵颐,他这才敢压低声音,说道:“头先的事是我错了,你就算打我骂我,我都认,只是玉珠哪,咱这时候一定得冷静下来,分析清楚形势,你那晚将王爷刺伤了,这事原不大,可偏偏有人恨你,想要借朝廷的手灭了你满门。”
玉珠斜眼瞪向男人,哗啦一声打开小香扇,挡住自己的口鼻。
陈砚松见女人这般嫌恶,简直心痛如绞,叹了口气,接着道:“戚银环那晚摸进外宅,给王爷下了要命的蛊,弄得王爷昏迷了好多日,得亏有前太医院院判杜朝义老爷子在,这才保住性命,方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