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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儿正说着,外头女官进来回禀说人到了,是, 那女官略顿了顿方又道:“是韩妈妈跟着来的。”
韩妈妈?老太君倒是一愣不禁道:“她不是在玉佛寺里将养身子吗, 怎么下山了。”
皇后娘娘道:“祖母, 韩妈妈可是您跟前儿伺候过的, 什么性子您老最是清楚, 赶在这时候下山跟过来,您老难道还不明白什么意思吗。”
老太君哼了一声道:“自燕州回来她就跟丢了魂儿一般,加之受了寒气身子又不好,我才答应她去玉佛寺将养, 还想着过几日去山上瞧瞧她的, 谁知她倒自己先下来了,如今我倒愈发佩服咱们这位大娘子了, 还没进府呢, 人心却都拿捏住了, 当真好本事。”
皇后娘娘见老人家竟跟个小孩子一般耍脾气不禁有些好笑,心道,这么瞧着小六儿那性子说不得是随了老太君也未可知。
老太君见皇后瞧着自己,咳嗽了一声道:“你放心,我老婆子多大年纪了,再怎么着也不能跟孙子辈儿计较,只她明白事理,我也不与她为难。
皇后娘娘这才放了心,遣了身边的叶嬷嬷出去,韩妈妈远远瞧见是叶嬷嬷出来不妨唬了一跳,忙低声在皎娘耳边低低说了几句,皎娘方知这位叶嬷嬷大有来头,她不是宫里的嬷嬷,原是皇后娘娘生母叶氏夫人娘家带过来的丫头,后又奶了皇后娘娘,娘娘正位东宫,她舍不下便跟着进了宫,这么多年一直在皇后跟前儿,是这坤宁宫头一等的体面嬷嬷。
故此皇后娘娘让这位嬷嬷迎出来,可见召自己进宫并非为难,若不然以她皇后的尊位,完全可以给自己个下马威,就算知道梁惊鸿娶了自己的牌位,皎娘也未觉着自己就真是侯府的大娘子了,尤其自己出身微寒,莫说自己曾嫁过一次,便是未嫁之身,玉家这样的寒门小户也绝攀不上高高在上的侯府,更不要说被皇后娘娘召见了。
既知道人家不是为难自己,又何必战战兢兢的草木皆兵,倒愈发显得小家子气,想到此,皎娘定了定神,待那位叶嬷嬷过来。
这位叶嬷嬷虽有体面却并不托大,一见皎娘便行了福礼:“老奴给大娘子见礼。”皎娘微微侧身避过道:“嬷嬷多礼了。”
叶嬷嬷见过礼,看向一旁的韩妈妈倒是笑了:“听闻你这老东西去山上念佛去了,我跟娘娘说你这说不得是悟了要修神仙呢,怎么又下来了。”
韩妈妈笑道:“你也就别取笑我了,我这肉身凡体的修什么神仙啊,就是稀罕那玉佛寺清净罢了。”正寒暄着,忽听一个清脆的声道:“寺庙里不都是和尚吗,怎么婆婆也去寺庙里住了。”
叶嬷嬷是什么人,刚远远就瞧见了这边的皎娘牵着个孩子,只不过她心知老太君跟皇后娘娘愁着的就是这孩子,虽说是抱养的记在了这位玉娘子名下,到底不是侯府正根儿的小爷,故此她对皎娘恭敬,对这个孩子的态度却有些为难,恭敬不是,又不能失礼,故此只能装作未瞧见,也没敢仔细打量,毕竟这孩子的身份有些尴尬。
以叶嬷嬷的经验,这么大的孩子,莫说他一直在姑苏待着,没见过什么世面,便是京里这些世家大族的小公子们,头一回进宫也莫不是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毕竟这里是皇宫,自来便带着一股子威压气场,要说胆大的也不是没有,可着南楚就一个,那就是小侯爷。
故此,这忽然又有个胆大的,叶嬷嬷忍不住低头看去,目光落在皎娘牵着的孩子脸上,猛然一阵恍惚,这孩,孩子,活脱脱就是小侯爷啊。
恍惚了好一会儿方道:“这,这位小公子是……”说出来却想起,这孩子的身份尴尬不好称呼。
韩妈妈给她解围道:“老太君可也在宫里吗?”
叶嬷嬷方回神点点头道 :“正跟皇后娘娘说话呢,大娘子,小公子快跟老奴进去吧,娘娘可等好一会儿了。”
皎娘:“劳动嬷嬷费心了。”一行人跟着往殿内行去。
叶嬷嬷的目光忍不住瞄向这娘俩,这位玉娘子倒有些出乎她的意料,原想着小侯爷那样眼高于顶的,这么痴心想着的人儿,怎么也得是个千娇百媚的绝色啊,不想却是个清丽佳人,不过这股子娇柔倒真是惹人怜爱,莫说小侯爷那样血气方刚的男人,就是自己一瞧见她都有些不舍得难为她,说话的声儿都下意识小了些。
这么个娇柔清丽的美人,像是碰一碰就要坏了似的,偏生她手里的孩子却是个虎头虎脑的极结实的,且古灵精怪,一点儿都不认生,那双乌黑好看的眸子一转灵气就溢了出来,跟小侯爷小时候简直一个模子出来的。
只一眼,叶嬷嬷便知这孩子必是小侯爷的骨肉无疑,莫说眉眼相似,就这通身胆大包天的劲头儿,一看就是侯府血脉。
见了这孩子之后,叶嬷嬷倒是松了口气,她可是知道皇后娘娘为了小侯爷请封世子的事,愁成什么样了,发愁还没对策,无奈之下才召了这娘俩进宫,是想着晓之以情动之以义,想让这位去劝劝小侯爷,毕竟小侯爷那性子,天下间大约只有这位玉娘子能劝的动了,毕竟追根溯源,这一切皆因小侯爷对这位的一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