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浚惨笑道:“事已至此,再无生机,看来我陈家气数已尽,此次定会落个满门抄斩的结局,终究还是沦为了昏君的垫脚泥。”
蒋克寇看向贾瑜,贾瑜高声道:“此事和你们无关,放下刀枪,你们的妻儿老小都还在家里等着你们,若是抗拒天法,是要被满门抄斩的,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我可以跟你们保证,你们的差事不会丢,以后的工钱也会比之前的多,现在,把隐匿在你们之中的其他人揪出来,回家去吧。”
江澄等人已经得到了死士刺杀失败的消息,听着远处传来的阵阵马蹄声,江澄脸色阴沉,转身问道:“盐丁集结了多少?”
这些人根本没有和骑兵们近身缠斗的机会,他们也没这个胆子,说到底只不过是靠苦力吃饭的底层老百姓,能有多少血性和勇气,见大公子被射死,盐丁们纷纷安静下来,站在原地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他们的罪行大概要被满门抄斩,若是这个时候再辱骂景文帝,那就要上升到诛九族这个层面上了。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叠文书盐引丢在他面前的地上,在阵阵夜风中,它们四处飘散,贾瑜沉声道:“这只是其中一小部分的证据,江澄,束手就擒吧,若是反抗,依律,诛九族。”
江澄见贾瑜提着剑逼近,问道:“
过了半盏茶的时间,三间兽首大门缓缓打开,一身锦服的江澄大步走了出来,看着蒋克寇,问道:“老将军,何故围我江家?”
其他七家盐商的家主都聚集在江家等候消息,并没有散去,见大军开来,黄洪大叫道:“太上皇他老人家还在,他们怎么敢?”
蒋克寇点点头,一挥手,骑兵们纷纷下马,这时候,三间兽首大门被从里面推开,一大批个盐丁提着刀枪在江恒的带领下,嗷嗷叫的冲了出来。
一千骑兵很快便把江家团团围住,贾瑜骑在高头大马上,冷冷的看着江家紧闭的三间兽首大门。
江家。
江澄弯腰捡起一张盐引,看完后把它扔在地上,惨笑道:“皇帝早就想杀我们了,我们太富,富到他晚上睡不着觉,贾仲卿,你替他卖命,今天杀我一家,以后他必将杀你一家,我在地底下等着这一天,我看你能猖狂得意到什么时候!”
卢校尉遗体上的白布已经被鲜血浸透,贾瑜撕了两条长布下来,缠在了头上和腰上,吩咐位怀清和亲卫们留下来保护林黛玉她们,自己一个人骑着马去了江家。
蒋克寇跃马上前,高声道:“本将扬州大营兵马都督蒋克寇,江澄,出来说话!”
蒋克寇一挥手,骑兵们一拥而入,把江家里面所有的人都赶了出来,黄洪等人自知事情到了现在这个份上,再也没有任何的希望,不是默默无言,就是破口大骂,骂天骂地骂贾瑜,就是没有敢骂景文帝的。
一个盐丁丢下手中的刀,落在青石板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随后数百盐丁纷纷丢下刀枪,一阵骚动推搡后,十几个人被盐丁们扔了出来。
几名亲卫纷纷跟着跪下来磕头。
在蒋克寇的带领下,一千骑兵直扑江家,随后赶来的四千步兵则分头行动,另外七家盐商和扬州府衙各去兵五百。
贾瑜驱马上前,澹澹道:“你们八大盐商与扬州府衙勾结,十几年以来贪墨盐税上亿两,还向关外贩卖不计其数的盐粮铜铁,有通敌之嫌,并且毒杀朝廷重臣巡盐御史林如海,现已证据确凿,条条都是满门抄斩的死罪,你还有何话要说?”
骑兵们让开一个缺口,数百盐丁从缺口跑出去后,做鸟兽散了。
“江澄,你们错在贪恋权位和荣华富贵上,若是早就放手,也不会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圣上是仁君,他老人家屡次给你们放手的机会,不过你们自恃有能力和他老人家分庭抗礼,可你们依靠的那些又怎么能挡得住圣上的煌煌天威?就你们犯的这些罪行,你觉得自己冤枉吗?上一批盐商退下后都蒙恩回到故乡荣养,衣食无忧,儿孙满堂,就你们不愿意!你们太贪财、太恋权、太愚蠢、也太过自以为是!一介卑贱之商贾,意图谋国乎?”
蒋克寇知道贾瑜是皇城司南司都指挥使,最擅长的就是抄家,他之前接到的密折是协助林如海,他现在病逝,这件事只得由他女婿来牵头,他一介武夫不懂不说,也不宜牵扯太深,带好兵就行了,剩下的都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李纵取出开元弓,一箭把为首的江恒给射翻,数百骑兵纷纷弯弓搭箭,对准盐丁们,只待一声令下,就把他们全部射死在江家的大门口。
江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说不出话来,贾瑜对蒋克寇抱拳道:“都督,先让人把他们都抓起来吧,再派人八百里加急进京,向圣上汇报此间情况,等待他老人家的旨意,在此期间,我需要都督协助我抄家。”
长子江恒颤声道:“父亲,不过五百之数,对面可是上万兵马,我们怕是毫无胜算呐!”
贾瑜任由他们骂,从马背上跳下来,抽出御剑朝江澄走过去,蒋克寇知道他要干什么,也没有管,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位一身文气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