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皇后被禁足,每日晨昏定省便改到了慈宁宫。
那日她让灵雨找来纪大夫求证后,果然证实了心中的猜测是对的。当年,后宫嫔妃日日要向太后请安,皇后怀孕后也不例外。淑妃有意拉着皇后在慈宁宫闲坐,就是为了让皇后置身这熏香中,如慢性毒药般日积月累,悄无声息的致使滑胎,掩盖人为的痕迹。如今徐良娣有孕,定会步皇后后尘。
但乔幽有些犹豫,她应该坐山观虎斗,再事后揭发。残害皇嗣乃是重罪,就算曹家在朝中势力再深令皇上忌惮,这理由也可名正言顺的治罪。可这样一来,不足月的孩子或许会无辜被害。
思虑再叁,乔幽还是找到徐良娣说出了自己的发现。
“太子妃,你可有办法?”徐良娣拉过她的手,紧张道。
“确有一计,只是不知娘娘是否愿意冒险?”
“且说来听听。”
乔幽俯身在她耳边道出自己的计划,二人又细细推敲良久,终于达成共识。
翌日,后宫众人照例来到慈宁宫请安。行过礼后,太后从华贵的宽大袖口中伸出一只皱巴的手,手背的血管都拧在一起,凸出青色的蜿蜒。
只见她一摆手,意思是众人平身。
乔幽坐在末席,那道刻薄的目光穿越人群投向她。
“太子妃的病好了?”
自罚跪抄经那日后,她便一直称病没有请安。乔幽想,这老太婆八成要阴阳怪气她几句。
“回禀皇祖母,儿臣虽尚未痊愈,却不忍您整日记挂,特来请安。”说完还柔弱的咳了两声,作低眉顺眼状。
“哼,”太后瞧见她做作的姿态,顿觉好笑。“哀家不过是教你,在宫里做女人,善妒没有好下场!”
众人一听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个个打量探究的眼神都往乔幽身上瞟。
“启禀皇祖母,这……姐姐也不是有心难为我的,只是,只是……”
宣菱适时接话,再次将乔幽推上风口浪尖。
“成婚第二日便摆起架子让侧妃罚跪,谁给你的胆量?”
见太后不依不饶,乔幽心知这是要借机发落自己,同时也让后宫众人明白,宣菱才是真正未来执掌后宫的人选。
太后见她一言不发,直接吩咐道:
“来人!将太子妃架到哀家面前,跪下!”
顷刻之间,乔幽被叁两个手重的嬷嬷压到了殿中央。几个老媪暗中下黑手,推搡间不知是谁还拧了她胸侧一把。
挣扎间,只听人群中一声痛呼——
“哎哟,我的肚子!”
“娘娘!娘娘!”
“宣太医!快!”
场面顿时乱做一团。
徐良娣周围的嫔妃哗的一下全散开了,个个生怕自己受牵连。太后一脸嫌吵的表情,拍着桌子大呵肃静。只有淑妃,此时凝眉面露怀疑,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不一会儿,纪太医入得殿内,规矩行礼。
“免了免了,快瞧瞧怎么回事吧。”太后一挥手,不耐烦道:“你们退下吧。”
众人躬身称是,乔幽也顺势退下。走时她隐秘的往徐良娣的方向看了一眼,表情没有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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