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退散,出门透风的那个女人端着个大盘子回来,上面陈列了数杯清冽甘甜的调制果酒。她看见姜儒云身边又坐了个更年轻的妹妹,心头不快却不好多说,只能故作笑脸招呼大家。
姜儒云客气干了两杯酒,他边喝边想何谷敬这是干嘛呀,那个梁钦真能忍,到现在都没动静。不过他虽然不赞许何谷敬,这也不是他该管的。他喝完就走,一个人都没带。
蒋月廷也想走,看梁钦一人在这儿可怜,就说:“谷敬,你好好玩,梁钦我帮你送回去吧。”
“不用。”梁钦是我的仆人,伺候主人是他的本分,“小钦一旁看着就好,不碍事的。”
梁钦的心凉了半截,什么叫不碍事?他挤出一个笑容:“我累了,少爷。”
云锋听见“少爷”松了口气,还以为此人是何少的正牌小男友,原来跟自己一样是出来卖的。
“累了?你下午一直偷懒,还敢提累?”
蒋月廷作为外人不好帮梁钦说话,他深深望了眼梁钦,见他没有继续争辩就径直走出包厢。一个人若是自己不愿争取,别人怎么帮都没用。
何谷敬放开梁钦的手,云锋立马贴过来。他现在完全放开了自己,只要能挣到钱干什么都行,谁会在乎若有若无的直男尊严呢?他更加坦诚,也更加妩媚,反而吸引了何谷敬的心思。
云锋仔细观察了梁钦,美是美,但懦弱好拿捏,便轻轻笑道:“这位哥哥,今晚我来陪何少,你跟在身后伺候就行。”
泥人尚且有三分脾性,但换到梁钦这里他不仅一声不吭,而且还反思自己是不是哪里惹恼了少爷。
是因为我晚饭时间不在吗?此前他一直以为两人的感情是顺遂的,难道是因为床上没满足他?
何谷敬心里面更堵了,在他看来,梁钦的缄默意味着没把他当回事。好歹骂两句,哭一哭,醋一醋也好。可他宛如窗外的月色,冷冷清清、平平静静,好似一束不属于自己的光。
在云锋的撒娇催促下,三人到了套房门口,云锋率先进去,干了今天这次,想要的球鞋和包就都会有了。他这么想着,一点没发现在场兴奋的只有他一人。
何谷敬在等梁钦拦住他,央求他回家,那样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给予他慈悲。但梁钦没有,他眼睫垂下,遮住了大部分情绪。他说:“不打扰少爷了,我另开一间,明早叫您起床。”
好一个明早叫您。
何谷敬重重地甩上门。
云锋见是二人世界,高兴得不得了,忙去浴室洗浴。他来之前灌肠过了,因此很快将自己收拾得香香的。
何谷敬看着赤裸躺床上的云锋没有丝毫欲望,他此刻是真的嫌弃,真脏,没有家养的白芍花干净,但自家的太娇气了,暖不活,心里不够在乎他。
他生闷气般坐到离床一丈远的昌迪加尔沙发上,命令云锋自慰淫叫,要够浪够骚够持久,他出双倍的价钱。云锋搞不懂何少的特殊癖好,但也照做了。
何谷敬用酒店座机跟梁钦房间的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后,对面先柔柔地呼唤了一声“少爷”,继而默不作声。
何谷敬心都要化了。
要是没有云锋这个背景音就更好了。
从三更到五更,梁钦就这么坐在冰凉的床铺前听话筒里不堪入耳的声音,那是他的少爷在和别人做爱。原来何谷敬就是这德行,可他离不开他,他生命中重要的只有少爷一人而已。
何谷敬让梁钦听,是想让梁钦明白自己不是非他不可。但云锋的叫声实在丑恶难听,他根本睡不踏实。
好不容易熬到将近清晨,声响渐渐平息了。何谷敬觉得回去还是要哄一下小钦,打一个棒子给一个甜枣,就像小时候母亲哄父亲那样,母亲在外面养了很多野男人,口口声声说最爱父亲,只有他相信母亲说的是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