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人渐散,当太阳投入西方的海洋,当月亮照亮银色的沙滩,当海面泛起鳞鳞的波光,张菲一个人在沙滩上漫步,便忍不住向西边,向黑暗的山影走去,但往往走出几百米,她又驻足徘徊,她回过头,看着她赤足走出的一串脚印,不由得问自己:“傻瓜,你要走向何方呢?”
更多的时候,她会坐在那个草亭,呆呆的望着海:他是什么样的人,是军人吗?是身负了特殊使命的人?
她记得他告诉过她,那匹美丽的骏马是军马,她还记得,他说过,他住在招待所,这一片以休闲名闻世界的海滩上,只有在那神秘的军队驻地才可能存在一家招待所,反正她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一带有什么招待所,她所知道的最近的招待也在二十多公里外的大东海。但是,那个背上纹龙的男人又是谁呢?
她原来只打算住两天,但现在,她已经又续了三天,这意味着整个假期,她都会呆在这里,她自己都觉得好笑:就为了一个在飞机上有一面之缘的男人?
到了第四天,她已经绝望了,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心情糟糕到了极点,她摔坏了酒店的电吹风,还恶狠狠的教训了一顿打扫卫生的服务员,理由只不过是她的一个发夹给拣进抽屉里了让她找了好一阵。她就在这种坏心情的影响下,决定明天早上就退房,还不如回家里去呢,可恨的爸爸妈妈也不打个电话来汇报一个行程。
但到了下午,她还是出现在海滩上,还是坐在那个草亭里。
阳光斜斜的照在草亭和她的身上,在沙滩上拖成长长的阴影,她回过头注视着,试图寻找影子的尽头,但奇怪的是她怎么也找不到。
这时候,她忽然发现另一个黑影渐渐向她和亭子的影子靠拢,那是一个很怪异的阴影,好象有两个脑袋,而且还一路跳跃?女孩的心猛的跳动,她的眼泪几乎都要流出来了,她一动不动,倾听着那蹄声由远而近,由轻而重,由快而慢,最后那阴影和她的影子重叠在一起,屹立不动了。
女孩坚持着,她不要回头,她要他先开口,她要他叫她的名字。
许久,她听见一声轻轻的叹息,然后男人说:“你真的还在这里。”
她猛的回头,男人早已经下马,站在草亭外,她哭了,泪水就这样无声的流了出来,她觉得委屈,但却不知道原因。最后她终于开口说话,她说:“你为什么才来!”说完就放声大哭起来。
有些事情是没有道理,就象你喜欢一个人,或者是讨厌一个人,往往就是那一瞬间的感觉,所以有个家伙说过:“一刹那即永恒。”
“我有事。”男人说:“所以不能来。”
她抽涰着止住哭声,轻声问道:“事情办完了?”
“没有。”男人忧虑的摇摇头,这次来的目的一样都没有达到,崩牙崽越来越放肆,自恃特区回归临近,以为上面不敢动他。对他控制的那条线,崩牙崽竟然加价20%,要不是廖老的人打过招呼,他真想做了他。
昨天他已经给何家的人联系上了,这虽然是条老线,但明码实价,可以备万一之用,他和大哥商量了一下,决定叫英国那边组织批小货,先试试路,下个月先放100辆奔驰过来,看路上有些什么问题。至于崩牙崽,他不想这么便宜了他,硬核桃不行,他也来个烂杮子给他尝尝。
女孩呆呆的注视着沉思的男人,他的眼睛非常的优郁,深深的如同夜晚的大海,那马不耐烦的嘶叫一声,男人才回过神来。冲她笑了。
“想吃什么,我请你。”
女孩展顔欢笑:“文河的小鲍仔!”
“文河?”男人诧异了,他显然不知道文河在什么地方。
女孩得意的笑了:“我带你去,在潜艇基地附近。”
“不会很贵吧?”男人装出惊怕的样子。
女孩咯咯娇笑起来:“当然很贵罗!等你三天了,还不好好敲你一棒。”
“我回去开辆车。”男人说,女孩摇头道:“我不想坐车,我想骑马!”
“可是只有一匹马……”男人还没有说完,女孩已经娇羞的叫道:“我要你带我嘛!”
看着女孩无邪的面容,男人心中忽然一痛,我不该招惹她的,我算个什么东西,她也叫菲菲,她也叫菲菲……
也许是光线渐暗,女孩并没有注意到男人阴沉的脸,她笑嘻嘻走到马前,左脚蹬住马登,两手搭着马鞍两头的铁环,脚下用力一踏手上用力一拉,已经稳稳的坐到鞍上。女孩利落的身手让男人吃了一惊,他有些犹豫要不要上马,但女孩已经洋洋得意的向他伸出手来。
男人翻身上马,立刻感觉到颇为尴尬,马鞍只有那么大,女孩坐在他前面,结实的臀部正好抵在他的那里。但见女孩都没有言语,自己见怪倒显得小气了。
只得轻轻将女孩向自己拢了下,双手控缰,轻轻一抖,两脚一夹马腹,那马就跑了起来。
女孩在前面快活的指着海湾东边那一丛远远的灯火,大声道:“那里就是文河,我们可以沿着海滩跑过去。”男人点点头,女孩头发散发出幽香,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