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幻象

    “那是大人才能品尝的东西。”

    希里像只进食的猫一样，狼吞虎咽吃下第一个鱿鱼圈。

    次日清晨，天空洒落灰白的光芒。

    “你仔细想想，难道渔民因为畏惧狂风暴雨，就永远不再出航？”

    “何况我们的孩子连个影儿都没有，未来究竟如何，没人知晓。”卡兰瑟说，“更不能因为这个莫须有的理由剥夺她/他诞生的权力。”

    一身灰色便装，身材挺拔如松，满头金发的男人正对着一碗土豆牛肉大快朵颐。突然感受到异样的注目，一转身，脸上浮现惊喜的笑容，

    猎魔人随即跟上了那个淘气的小不点。

    一个圆脸女孩儿满头大汗地朝着周围的商贩和客人道歉，补偿。

    鱼缸边，顾客提着一条胖头鱼面红耳赤地大声杀价、商人用刮鳞的尖刀剃着指甲，一脸淡定地寸步不让。

    “你记住，任何一个孩子都是上天的恩赐，而不是你口中什么灾难和诅咒！”

    ……

    “只要你想，时间永远不会迟，没有不可能。”卡兰瑟目光炯炯。

    “可我饿了，”她揉了揉小肚子，可怜兮兮皱着小脸，“不吃饱，晚上没有力气骑狮鹫。”

    又吞了个加了葡萄汁的苹果派，意犹未尽地吮吸指头。。

    突然一个娇小的身体狠狠一撞，胖头鱼应声落地。

    “农夫担心糟糕的天气和虫害，就放弃播种？”

    “来三个。”罗伊从旁边的小贩手里，接过了三个裹上蛋液，炸至金黄的鱿鱼圈，两大一小一人分了一个。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距离战争爆发还剩不到一年。”

    “格里姆骑士，日安。”

    希里又生拉硬拽着两名猎魔人，带着一屁股乔装做普通市民的士兵在集市里一通乱逛，她顺从觅食的本能来到一个炖牛肉的摊位前，动了动鼻子，露出开心的表情。

    “才不是呢！”希里摇头抱怨道，“外婆这也不让我吃，哪也不让我吃，给我准备的食物一点盐味儿都没有！所以这次我要吃个够！”

    辛特拉的小公主久违地逃离掉关押她大半年的“监狱”，在两名猎魔人，侍女柯丽尔，一队乔装士兵陪同下，披着一身粉红的全身软斗篷，像个小红帽似地冲上了大街。

    昂藏大汉吐露出多年的心声，真诚地埋头忏悔，“我对不起你。”

    “你因为这无法确定的担忧，就要舍弃的血脉？”

    “够了吧，希里，淑女应该少吃点，维持身材。”罗伊调侃道，“再说这些东西哪里比得上皇宫里的山珍海味。”

    “我要吃一碗！”她随意找个座位坐下，一点也不嫌弃长凳上的油腻和污渍。

    一个半精灵正大口抽着长长的圆木管，吐出由小至大的奇妙白圈。

    “两位大师，上午好！”

沉重的顾虑，不禁温柔地握住了丈夫的手。

    “以骑士之名起誓，肯定是老天的旨意！”

    他端着碗直接坐过来。

    罗伊和杰洛特在她身边坐下，目光却不自主飘向另一张桌子——

    胖女人露出肚子上肥大的“游泳圈”，险险地提住了裤子，嘴巴张得能看到扁桃体，正准备像个女高音一样吼上两嗓子。

    “啊，我错了…求你别那么残忍！”

    “慢点！希里，再跑今晚别想骑狮鹫！”

    “小孩子处于高速发育阶段，吃多少都没问题。”杰洛特摸了摸她的小红帽，点头。

    早晨七八点的光景，市场里都是摩肩接踵的人，和令人眼花缭乱的货物…商贩的吆喝声、牛的哞哞声、羊的咩咩、鸡的咯咯和鸭的呱呱搅成一团，冲进小女孩儿耳朵，她立刻感到一阵头晕。

    一夜绮丽无言。

    一行人进入辛特拉喧闹繁华的集市广场。

    她不服气地嘻笑着，脚下抹油地冲进了人堆。

    “好特别的味道，那是什么？”

    希里一脚踩上去，瞪圆眼睛踩着滑板似地向前滑出了整整十米，撞翻了一个鸡笼，拽掉了一个胖女人的裤腰带。

    伊斯特垂下头，粗重的呼吸都透着愧疚。

    希里乖乖回到猎魔人身边，左手牵住罗伊，右手牵住杰洛特，一双绿眼睛扫了扫罗伊特制兜帽里的黑猫，又活泼地四下打量，她看到了一个露出毛脚的半身人正杂耍似地将匕首舞成残影，“唰唰…”烤架上的一条羊腿儿整个表面浮现出漂亮的花刀。

    “而且你该对那个尚未出世的孩子道歉…”女人纤手按住丈夫的胸口，轻柔而不容抗拒地一推，把他向后推倒在被毯上，妩媚的眼波和舒展的婀娜曲线令伊斯特热血沸腾，“现在，你必须好好配合我…”

    一个英俊的男人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摘下墨镜，露齿一笑。

    杰洛特热气腾腾的餐盘端到希里面前，小女孩迫不及待舀起一勺，整个勺子都塞进小嘴里

    那野兽般的异色瞳孔让她重新把尖叫吞进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