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明军之中独特的号角声响起。
一众正在厮杀的先登营军卒先是一怔,他们都没有料到撤军号的响起。
不过长久以来的训练还是让他们选择了尊从。
玉泉亭内的一众先登营军卒有条不紊的开始向后撤退,不断的用手中的弓弩交替射击前方想要冲上来的汉军军卒。
一开始的汉军本就处于崩溃的边缘,就算是援军到来,士气大振,但是也没有办法很快扭转劣势,也做不到追击缠住先登营的军卒,只能是坐视明军向着玉泉亭之外撤离。
而这个时候,麹义接到了两个更为糟糕的消息。
派往南部山区的侦骑遭到了汉军的进攻,在丢下了十数具尸体之后,折返了回来。
而绕道前往北方的骑兵队也遭到了驰援而来的汉军攻击,被迫撤回。
因为大雾的原因,都没有探查清楚敌军有多少。
敌军虽然具体人数不明,但是敌军明显是早有准备。
麹义身经百战,很快便理清了思绪。
玉泉亭之前的汉军所表露出的紧张情绪如果不是演戏。
那么就代表,汉军虽然在此设伏,但是没有想到他们进军居然如此迅速,因此一开始并没有反应过来。
“传令全军,后队变前队,顺着官道向西原路撤退,游骑警戒周围,重点注意南部山岭!”
麹义重新下达了军令,他没有再坚持,而是直接选择撤退。
这个时候能不能捞到功劳已经不是重点了,落入了陷阱之中,现在能不能逃出去都是两说。
麹义握紧了手中的长枪,他现在只希望管亥还没有带西凉营进入玉泉亭的地界。
这样起码后路还能有保障,能够成功撤退。
周围的大雾越发的浓密,麹义所处的位置,能见度不超过二十步的距离。
麹义的眉头越发的紧蹙,之前的大雾是明军的助理,因为明军是猎人。
而现在真正的猎人却是埋伏再玉泉亭的汉军……
这大雾却是成为了汉军的助力。
麹义收拢了麾下的军队,指挥着部下的军队开始撤离。
他手执着长枪,带领着亲卫压在最后,作为殿军。
“呼————”
风吹旗展,麹义霍然转头看向身后一众被风吹的不断发出猎猎响声的旌旗。
风起雾散,大风既起,那么便代表着这场遮天盖地的大雾马上就要散去了。
麹义勒住了战马,面对着东方。
前方的浓雾之中,传来犹如大潮涨起般的浪涛之声。
重重浓雾之中,人影绰绰,无数黑影在其中若影若现。
陡然之间,山风骤急。
无数的旌旗在疾风之中发出了猎猎的声响,传入了麹义的耳中。
疾风将麹义眼前浓雾被彻底吹散,厚重的浓雾犹如窗纱被卷起一般。
麹义停住了身形,他的神情凝固在这一瞬间。
就在不远处,一面又面高高耸立的火红色军旗出现了他的眼前。
在官道之上,在玉泉亭周围,一队接着一队,身穿着红袍的汉军军卒正向前行进。
一眼望去,无边无沿,彷佛无穷无尽一般。
整个玉泉亭好像被火红色的汪洋淹没了一般。
漫山遍野尽是汉军的红旗,密密麻麻的汉军军卒正向着这边涌来。
令旗飞舞,眼花缭乱。
鼓号浑厚,震耳欲聋。
视野之中,无数汉军军卒手持着长枪,形成了一片又一片枪戟之林。
作为前锋的汉军锐士已经铺满了整个正面,而后方的士卒却还好像无穷无尽一般不断涌入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