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他最害怕的就是秀家听到自己弟弟被剥夺继承权后暴起作出傻事。
到时候以秀家的体量和能力,丰臣氏必然陷入内斗之中,纵使最后能评定秀家的内乱,对于丰臣氏的消耗也是极大的。
要知道此刻可是多事之秋,南有九州切支丹骚乱,北有北条抗拒不臣,如果丰臣氏在这个时候发生内乱,恐怕会影响天下和平的走向。
最关键的是不论虎松还是鹤松年级都尚小,而他和秀吉的年级都大了,特别是自己身体这种情况下,万一他和秀吉出了什么事,丰臣氏恐怕宛如过去织田旧事,这是他和秀吉都承担不起的。
这一切也是秀吉绝对不希望看到的!
而他死死抓住秀家手臂的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他很清楚此刻的秀吉就待在这件屋子隔门的另一侧偷听着这边的消息,与他一同待在隔门后的,还有数十名披坚执锐的黄母衣众武士们!
刚刚他本能的死死抓住秀家的手臂,是因为他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深怕秀家在这里拒绝之后,隔门后的兄长会为了丰臣氏的大局,将秀家乱刀砍死在自己面前!
要知道秀家可是丰臣氏年轻一代的中流砥柱,更是自己的亲女婿!
要过菊姬没有怀孩子也就罢了,现在菊姬怀有身孕,以自己兄长的性子可不会顾及什么骨头轻轻,斩草除根才是他的习惯。
现如今听到秀家松口,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下,示意秀家服侍自己喝口水缓一缓心情之后,继续对秀家说道“你对于虎松入继本家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只要我能办到的我一定会帮你去提。”
“没有了,能让虎松继承百万石,我还有什么奢求呢?”
这话其实秀家说的是真心话,但是在听到秀长再三询问之后,秀家才试探性的问道“既然备前和美作是父亲大人当初打算赏给虎松的知行地,那么在我走后,这块地能否照例封给他呢,算在他的知行地中?
本家统御吉备多年,这边的武士多信重本家,与其找来别家继承吉备,不如将这里赏给虎松,想来吉备武士会像辅左我那样辅左虎松的。”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我会像兄长提请,左右不过是把我岐阜藩的部分领地割一块出来补偿入藏罢了。”
秀长点了点头,表示这个要求他会去办,随即又开口说道“其实即便你不说我也想向你提议,留下一些亲信的武士辅左虎松。
说一千道一万我手下的武士对于虎松关系还算疏远了一点,他毕竟是你血亲弟弟,如果他能得到你手下武士的辅左,将来即便在我家内也不至于独木难支不是。”
秀长的意思是,自己这边的武士大多是浓尾派系,过去也从没有说过要外继一个人过来。
如果这个家督是个正常人也就罢了,可是虎松是一个残疾人,本就与他没什么关系的旧臣又怎么会把他放在眼里,久而久之也就被架空了。
他希望秀家可以在转封关东之后给虎松留下一些贴心的家臣供其驱使,最主要的就是使得岐阜家内部家臣互相制约达到平衡,这样虎松才不至于被家臣牵着鼻子走。
这一点其实与当初秀家建议秀吉派家臣去小笠原秀贞家内部的做法如出一辙。
对于秀长的这个请求的原因,秀家心知肚明,但是转封关东可是大事,这里的本土势力盘根错节,自己肯定要有限顾及自己。
于是也只能暂时答应秀长表示自己会回去之后和家臣们商量商量,选拔一些信得过的有能力的家臣,再加上一些没有继承权的家臣次子们尽可能的组成虎松的家臣团。
对于秀家的难处秀长表示了理解,并且表示这事儿不急,他也会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为虎松选出合适的后见。
在这个话题的最后,秀长还不忘叮嘱秀家:今天说的两件事只是和他预先谈谈想法,并没有完全定下来,像这种大事在事前未定之前,千万不要泄露消息出去。
秀家也答应了下来。
秀家抵达京都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叔侄俩谈着谈着天都已经黑了,也许是秀长早就吩咐过不许有人打扰,这都明显过了饭点都没有有人来请示。
直到两人谈完之后,秀长才对外喊了一嗓子,等在屋外的智云院和侍女们这才紧张的走了进来,配合着秀家将秀长从新放平在榻上。
在过程中其实秀家有些疑惑,为什么智云院的表情这么紧张,但是想了想或许是担心秀长强撑着这么久和自己商谈会影响病情所致。
于是在事后秀家还不住的向智云院道歉道“实在不好意思叔母,是孩儿与叔父谈入迷了忘记了叔父的身体,孩儿在这儿和您赔罪,待孩儿回去之后就会将明医和人参一并送来,想来到时候叔父的身体也会有所好转的。”
面对秀家的赔罪,智云院有苦说不出,只是在一旁推辞着,最后还是秀长说了句“天色不早了,你也快点回去休息,准备应对明日兄长的对奏。我与你今天谈了这么多确实是是耗费我太多精力,我也要早早休息了。”
秀长下了逐客令,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