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奴婢见状,忙伸手去扶张嬷嬷。
“嬷嬷你慢点走,勿要摔了。”
待张嬷嬷走到近前,谢婉道,“一男子醉酒,差点冲撞了我。”
这时候奴仆已将那男子抬走了,张嬷嬷皱眉道,“是哪家的公子,这般无礼。”
一旁的婢女开口,“回嬷嬷,奴刚去问了,那人并不答话,态度很是嚣张。奴听闻,国公府的张老爷的幺子张覃先,在家备受宠爱,因此养成了个刁蛮任性的性子,在外烧伤抢掠,无恶不作,因家中有母亲帮着隐瞒,张老爷并不知情。奴猜想,此人可能就是张覃先。”
张嬷嬷闻言,道,“既如此,这事便交予你前去查探清楚,此人无礼至此,又如此残害百姓,须得给个教训才是。”
那婢女领命去了。
香兰也被外面的吵闹吸引,一只手护着肚子,半开房门往这边看,不知站了多久。
见唐宛往这边走过来,身后还跟着一大群人,不久前在街上咋见阿妹而鼓起的勇气稍退,随之涌上的是一股胆怯之意,不禁稍稍退了半步,脸上已有了娇怯之意。
眼眸半垂着,不敢抬头看人,“阿妹,你无事吧?”
唐宛笑了笑,伸手去扶她,“我无事,你先回房中坐着,勿要叫人冲撞了你肚中的孩子。”
她撑扶着香兰的手往里走,回头忽见谢婉脸上闪过一抹寻思的神色。
谢婉稍后两步在圆桌旁落座,看着香兰腹部,笑道,“姐姐腹中胎儿已有几月了?”
香兰闻言,脸上闪过红晕,低头抚摸肚子,脸上也不自觉带了几分笑意,“四个月了,才稍稍显怀,因此瞧着也并不十分明显。”
谢婉捂唇笑,“姐姐身材苗条,若不是刚刚宛娘提及,我还不大看的出来。”
谢婉本就不是攻击长相,加上性格温和,这般一说一笑,气氛顿时就融洽许多,香兰原本以为像她们这般大户人家会不好相与,自家阿妹在那里待着会受欺负,如今接触下来,才知先前想的并不尽然。
谢婉继续道,“不知姐夫在那里高就?”
香兰回,“我家相公是永安巷李家的长子,不久前衙门寻了一份差事。”
她想了想,继续道,“舅舅就住在永安巷,经营一家小脂粉铺子,我寻过来后,就在铺子中帮衬着生意,一日有人在铺子里闹事,被他在外头撞进,进来化解了这一桩闹剧,自此算是相识了。”
说着,头愈发低了,似乎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了。因她作妇人打扮,头发全部挽上去,露出后颈处一抹雪白。
唐宛不禁笑道,惹得她更加羞怯,“看来姐姐与姐夫伉俪情深,真是叫人十分艳羡,姐姐往后可要多与我们讲讲你们相识的事情才好。”
谢婉见香兰的头已是快要低的不能再低了,伸手碰了一下唐宛的袖子,道,“好了,亏得是你自家姐姐,叫你这般打趣。若是我,可不能这般依你,却是愈发显得没大没小了,叫人瞧了去,还以为是我管教不当,偷偷笑话我呢。”
“谁叫她是我自家姐姐,还不许我笑了?”唐宛掩了袖子,朝香兰盈盈笑道,“往后我可要时不时家去闹你,到时可不要后悔今日在街头捡了我。”
香兰连道“怎会”,见她可以与谢婉随口玩笑,心下高兴,眼眶悄悄泛红了,又落下泪来,
唐宛从袖口掏出帕子,帮女人擦脸上的泪水,微微叹息,“本是高兴的事情,怎的又哭了起来,惹得我也要掉眼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