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倾到医院没多久就醒了。
她还记得晕倒前杜峰挡在自己前面,徒手抓刀的样子,仍然心有余悸。
医院整个二楼层都是处理外伤的,杜警官经常来医院大家都认识他,所以陈倾没一会儿就找到他了。
杜峰支着腿半倚在床上。医生正在给他包扎受伤的手。男人短发利落,身材修长精瘦。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本来很担心的,可是见了他,却不知道说什么。有点手足无措的在门前探头探脑的。
杜峰看见她,喊了一声,陈倾,进来。等会儿和我一起去趟警局做笔录。
陈倾没说话,老老实实的进来了。低着头,也不看他,眼睛就盯着医生正在包扎的手。
做笔录可不行,你这手,现在真写不了字。医生接话。
医生,她没事吧?杜峰问。
医生抬头看了一眼进来的女人,长得挺眉清目秀的。她没事儿,就是晕血严重点。只要不杀猪,不干我们这行,影响不大。
说完医生忍不住苦口婆心,倒是你,杜警官,你这手伤的挺重的,都见骨头了。看了身后的姑娘一眼,医生接着说,这伤要好好养,不然手就废了。
陈倾一听见骨头了,心就提起来了。又一听要废了,整个人都不好了。立马问,医生,他的手要怎么养?
还能怎么养,好吃好喝的养着,伤筋动骨一百天。不能沾水,不能再磕磕碰碰着,不能使力干重活。等过几天结疤之后,更要格外注意,别再扯伤了。医生耐心的说,干你们这行的,危险,家里人也操心。最后一句话是对着陈倾说的。
等一下,纱布不够了,我再去取点。说完医生就出去了。
杜峰看着她,喏指了指傍边的饮水机,我胃疼的厉害,给我倒杯水。
陈倾赶紧过去接了一杯水递过去。一杯咕咚咕咚喝完,又让她接了一杯。
今天真他妈忙,忙了一天,吃口饭,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
喝完水缓过来之后,杜警官上下扫了她一眼,开始找茬,离那么远,是怕我吃了你不成。
没,陈倾走近一点,小声的回答。杜警官,对不起。她很自责。好像所有和自己亲近的人都会倒霉,爸爸妈妈这样,姑姑姑父这样,现在就连杜峰,也伤的那么严重。自己真的命硬,谁沾了谁倒霉。
杜峰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这句话。对不起,对不起,从今年三月份找到她,她说了多少句对不起了。现在听到这三个字就烦。
没?呵。杜峰冷笑,你不用对不起,我救你就是出于,工作需要,职业本能。别说是个人了,就是阿猫阿狗我也会救。
我知道。陈倾的声音更低了。
你知道最好,别到时候以为我还不死心,缠着你不放。
我......知道陈倾看着他冷漠的样子,一时僵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你......" 杜峰有好多话,可看她这个样子。突然就很窝心,一句重话也说不出来了。
想着这这几个月自己追求人家姑娘,人家硬是不理。理由也找了一大堆,什么性格不合,三观不合,连克父克母的鬼话都能扯出来。
最后被逼急了才坦白,原来是嫌弃他当警察的,职业危险。
杜峰看着眼前这个高高瘦瘦的女孩子,看她低着头,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止不住在心里骂自己,艹,妈的,真没出息。人家姑娘看不上你。到现在了还不死心,真他妈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