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酒与shui（剧qing）

    皇后鲜少过问公主玩乐，这回却在十皇子刚离宫就召来公主叙话。两人在榻上隔个小方几相对而坐，皇后问道”近来可是与你八哥不痛快了，你八哥这几天都怎么没进宫？”公主一听八皇子心里就是一抽痛，面上还要强笑着答道“自打八哥出宫建府进宫不方便本就见得少了，平日我在内廷他在前朝几乎碰不到面，去哪和他闹不痛快，想来是父皇派给他差事正在忙吧。”皇后深深地看她一眼，刚才春风得意的养子和近来默默无闻地另一个养子对比鲜明，不由得她不怀疑女儿的说辞，便道“我不管你和你八哥闹什么别扭，老八和老十都是我的养子你的哥哥，在我心中都是一样的。”

    公主夹起一块桂花糖蒸栗粉糕送入口中，往日甜糯的点心今日嚼起来似乎有丝苦涩，大概是嘴里发苦吧，公主把剩下半块放回盘子里叹口气道“我知道娘的意思，您叫我一碗水端平，不可厚此薄彼，只有这样两个哥哥才能为了争取您的支持和外公的势力争相对我好。”皇后惊异于女儿的聪慧，但面上不漏，只严肃道“都清楚还使脾气偏向你十哥，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你八哥岂不与你离心？”公主摇摇头，透过支开的窗棂看到外面正在积聚的乌云，暴雨未至风先到，坐在屋里都能听到风过石榴树，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轻声道“因为没必要了。”“什么？”皇后没听清，公主转过头直视皇后目光朗朗“我说没必要了，自我出生娘就在权衡两个哥哥品性，如今一十三载已过，八哥加冠十哥也已成亲出宫建府，羽翼日丰，两人多年面和心不合争锋多年，他日必将挣出高下，与其等两人都不再满意娘画下大饼逼上来讨要说法，索性直接选出一位支持，俗语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碳难”，现在出手才能让人承情。”

    听着女儿分析的条条有理，眼光犀利决策果断，皇后自豪感油然而生，又出言给女儿最后一个考验“那你帮你十哥办事，是选择了你十哥？”“不，我选八哥。”皇后眉头一挑“为何？从小老十事事便想着你，你平日也和老十更热络，这次也是帮他办事冷落老八啊？”公主喝口茶润嗓子，声音有些飘忽道“十哥待我是好，送我东西不吝工本，宁可自己拮据只要我喜欢也要送来逗我开心，而八哥只会送我些点心笔墨，嘱咐青芸她们给我删减衣服，小时候我确实最喜欢十哥，大了才明白，送我喜欢的不一定适合我，纵着我想要的不一定是对我好。欲得先舍，收受于人总是要还的。而八哥送我的点心虽然不贵重但总能和我口味不一会就吃完，他每天提早出门然后使人告诉我增减衣衫，一件一件虽是小事足可见大。十哥不吝投入必求他日后报，受他照顾他日若要我举外公家族之力偿还，我该如何自处，八哥润物无声不着痕迹，沉稳淡然注重情谊，若为王爵可保我与娘他日平安。”

    皇后欣慰地送走小女儿，心里细细咀嚼女儿最后的话“若将八哥比作温水，十哥比作美酒，酒醉人但伤身，温水虽淡可解渴，美酒不可畅饮，白水一日不能离。”字字句句比起淫浸宫务多年才历练出来的自己所想几乎不差，越发为女儿的优秀感到自豪。眼见窗外雷声大作，电闪雷鸣仿若游龙行云布雨漫游云端，心中越发坚定一件事：区区王爵怎能让她的女儿随心所欲生活，她要捧就要捧出个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