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把云层染出了一片璀璨,金光逐渐被暗红色吞噬,天空越压越低,风呼啦啦地鼓动着闵澄的衣服,似乎能把他推着前进,他身上穿着的衣服有些脏,已经看不出它的价值。
一周前他这个豪门少爷一夜被打落,闵澄的亲爹因为和官僚勾结被举报,因为身上的罪太多已经被枪决,家里的资产全被查封,闵澄不愿意被收养流落街头。
闵澄被路上的风吹得脸发痛,黄昏笼罩在他身上,他找了个角落窝着,又饿又困,满含委屈。
天色渐暗,闵澄斜对面的卷闸门被拉开,那是一家包子铺。
“祝瘸子!面粉送来了!”穿着深蓝色衣服的人浑身裹着白色粉末斜叼着烟。
“在乱喊一声试试!”从店里钻出来的人身形很高,脸上的棱角很锋利,声音极不友善。
“大学生回来了,这…叫习惯了。”说话的是面粉铺老板,一条街都这么乱叫,也没谁真的是恶意。
“祝景珩!读几天书就不认人了!读狗肚子里去了!”祝景期走路有些颇,步伐缓慢时看不太出来。
“忠哥别和小孩子计较。”
祝景期自己开店不久,人很老实。可是他以前就在包子铺打工好多年,和街上人都很熟悉,四十岁还没结婚就因为家里穷还要供弟弟读大学,说起来也挺可怜。
“没事没事,祝景珩以后肯定厉害。”
“都一样。”两人说话时,祝景珩已经把几袋面粉搬完,送面粉三轮车离开时照亮了斜对面的拐角。
祝景期看着一小团东西缩着,走过去才发现是个人,“小朋友,你…家里人呢?”
闵澄抬起头,脸上哭的满是泪痕,抬起胳膊擦掉眼泪,“死了…”
“别哭了,我给你拿点吃的。”祝景期听不得这些,看着小男孩哭就想起自己父母去世弟弟抱着他哭,越想越急,拖着瘸腿从蒸笼里取了几个包子,本来是留着他和祝景珩晚饭的。
热腾腾的包子不大,蒸的软蓬蓬的,祝景期蹲下递给闵澄,“吃吧…”
近看闵澄生的极其精细,像个白面团子,比女孩子还俊,不知是不是这辈子没碰过女人,祝景期少有的胯下燥热。
其实能看出他年轻时模样极好,虽然家穷来说亲的也多,可那时祝景期上有抱着药罐子的妈,下有个嗷嗷待哺的弟弟。
祝景期的爸和村里人喝酒喝多了掉河里淹死了,后来妈觉得拖累一口农药也去了,祝景期那年23岁,父母双亡还有一个才周岁的弟弟,也不好拖累别人。
带着弟弟来了城里这几年日子才好点,也没了想找的念头,每天忙着把铺子做好,还要攒钱给弟弟娶老婆。
谁知前阵子祝景期发现祝景珩喜欢男孩,花了好一段时间祝景期才接受,原来男人可以喜欢男人,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自己弟弟传染的。
闵澄虽很饿还是捧着包子小口小口的吃,他能感觉到祝景期不坏,不免放下了些戒备,祝景期蹲久了腿受不了,起身扶着电线杆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