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久了周祈远看着面前军姿挺拔的人,想着有多久没听到这个名字。
身着军装的男人没有发现她的恍惚,一脸兴奋地继续问道:你真的不认识林上尉?
两年总是有的。
但她总有种好像已经过去了十几年的错觉。
周祈远一边强制自己忽略掉军功章刺眼的光芒,一边哑着嗓子重复之前的回答:
不认识可能只是凑巧长得像吧。
男人不死心地又往前凑近一步,目光肆无忌惮地在面前的女性脸上逡巡,似乎想找到什么能够证实自己猜想的证据。
她今天就不该来性别研究中心,谁能想到这里还有军用化学武器伤害恢复研究部门呢。
周祈远攥紧了手上的研究报告,忍着不断窜高的厌恶感,迎上充满冒犯的视线:
如果没有其它的事情,请不要再来打扰我。又垂眸看了眼男人胸口的号码,付上士,你让我感觉很不舒服。
啊付姓军人似乎没有料到会被如此直接地厌恶,向后退了半步,视线转到旁边的标志牌上,抱歉,我只是太兴奋了毕竟感受到目光中又夹杂了怒火,他咽了口水,嗫嚅道:抱歉,我这就离开。
等不及看着男人彻底消失,周祈远转头快步走向研究所大门。
直到夏日的阳光逐渐驱散了冰冷的寒意,她才沉沉地舒了口气,重新将视线落到被捏变形的报告单上。
并没有灵丹妙药她费力地压下喉间的涩意就像苏魏仪预料的那般。
周为羡发现自己的养育人最近不大对劲。
虽然还是会一如既往地抱着自己吃饭、说话、对着她念一些高深研究报告妄图拔苗助长。
但是她会经常走神,就像现在盛了辅食的饭勺已经在她面前悬停好几秒了。
她主动倾身上前把勺子咬得嘎嘣响以示不满。
回过神来的年轻妈妈赶紧安抚似地亲亲怀里的小豆丁,喂完了剩下的辅食,把周为羡放到客厅地毯后,坐上了沙发,点开前一天晚上的学术会议录像开始做复习笔记。
这让很久没被忽视过的小崽子大为不满,手脚并用地爬起来遵循了一般生长规律,她现在能走得很稳了哼哼唧唧地朝着自己母亲走去,主动爬上沙发,往周祈远怀里拱。
期间还小心翼翼地观察被打扰的人是否有面露不满,她可不想破坏来之不易的亲密关系。
好在周祈远脾气好,乐意纵着她玩人们总是对省心的孩子更宽容些。
正在复习的少女按下了暂停键,顺势倒向沙发靠枕,抱着女儿面对面自己坐在腿上,捏捏小孩子柔软的手,轻声问道:怎么了,羡羡想和妈妈玩吗?
周为羡最受不了她这种溺死人的温柔语气,小脾气噗地就偃旗息鼓了,尤其是看着周祈远这张越发清丽出众的脸毕竟生了个能广开后宫的主角,颜值必然不凡更是不好意思耍赖,奶声奶气地唤几声妈妈,便一头扎进周祈远怀里讨要亲亲抱抱。
周祈远也乐在其中尽管自己两年前还打算贯彻把她放那自己就长大了育儿法由着小姑娘抓着自己衣服,又蹭自己一脸口水。
等闹上半个小时,才哄着得了甜头的周为羡去地毯上自娱自乐,自己则将注意力重新落到眼前的视频上。
多亏了繁重的课业和总是粘着她的娇气包,性别研究中心发生的事到底没有引出过多的负面情绪。
但是克制不住脱缰的思绪,周祈远索性停了笔头真的很像吗?
最后一次见面,她14岁,林逢北20岁。
她不曾刻意回想林逢北的外貌,也无从比较三年前的自己和现在有什么不同。
但相似也是理所当然的。
毕竟
她翻开了笔记的下一页
她们是同父同母的亲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