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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法子用的好，骂名都让自己背了，好名声悉数给了李弘炀，毕竟无论那个学子在入仕之前，都心怀抱负期待闯出一番天地成就一番事业，辅佐一位贤良的君主，让自个儿的名字名垂青史光宗耀祖，更别说他还借机敲打了自己一番，可谓是一石二鸟。

    “先生怎在这儿？”

    话说的没头没尾，季思一时之间拿不定是何用意只好搪塞过去，但好在李弘炀并未多言，挥了挥手示意他出去，一路上季思都有些心绪不宁的，李弘炀这人一言一行都是自有打算，不会平白无故提及裴府，这突然提起自然是别有深意。

    小半晌后才听李弘炀开了口，“行了，大家同朝为官也有同僚情谊，更何况这酒气上头难免说了几句胡说，做不得数做不得数，季思。”

    “凑巧，”方清荣像是解决个大事操松了口气，将手中两只钗子递到季思眼前，犹豫道：“阿言瞧瞧是这青玉钗精致，还是这红木钗雅致？”

    季思没想明白里头的弯弯绕绕，索性便不想了，他从那花楼后门里出来，从另一边的巷口出去，发现外头就是临安成的东大街，临近了些各种吆喝叫卖声便传了过来。

    听见这个称呼季思先是愣了愣，随后脸上笑意加深神情有些激动，“本是路过瞧见先生过来打个招呼。”

    “下官在。”

    方清荣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拿在手上的簪子险些掉了下去，连忙抓紧后回首望去，便见季思面带笑意站在身后，也跟着笑了笑，语气轻快道：“闲来无事随处逛逛，阿言怎在此啊。”

    他在心中重复了一遍，眼神暗了几分。

    他没说一句话那几个学子脸色便白一分，说到后头更是跌坐在地上，出了满头大汗颤抖着唇朝着李弘炀求饶，一时之间乱各种声音响成一片，其他的学子又不敢贸然开头，神情也是格外复杂。

    怪不得晏怀铮不在而是唤了他，原来这笼络人心的戏码还真没人比自己合适了，文人好面子更是清高，比起那些个威逼利诱哪有这般恩情来的实际，今日厅里新科学子来了大半，这事一传出去，季思阴狠毒辣的名声越发响亮，同样太子贤良的美名也在学子中传颂。

是朝中栋梁，孤实在难做，所以得看季侍郎如何决断。”

    说到这儿季思笑了笑，被酒气晕染的唇不点而红，说出的话却令人心惊：“这是刑部审讯的法子，将准备好的桑皮纸盖在脸上，然后喷水，一层层叠加每贴一层便会用阴森的声音说一句“一贴加你九品官，升官又发财”，到后头人喘不上气便活活窒息而亡，那滋味，啧啧啧，可远比什么杖毙来的刺激多了。”

    “殿下……”季思还欲再说这些什么，李弘炀面色一沉，他只好噤声。

    每每说起过往，太傅夫人都是满面的笑

    闻言季思低头望去，这才发现两人面前这摊子是售卖女子胭脂水粉发钗手绢的，两人两个大男人站在摊前怎么看怎么怪异，但他二人却不以为然神色十分淡然。

    他说的是注意裴家而不是注意裴战。

    说者有意听者自然有心，本是虚情实则是带了几分实意。

    这场席季思的用处已经达到，等后头他寻了个由头便打算离开，李弘炀也没多加阻拦，倒是难得心情愉悦的同他闲谈了几句，让他多留点心注意裴家。

    那几名学子听完又连忙转了个身，苦苦哀求季思，“季侍郎，下官一时糊涂说了醉话，还望季侍郎大人不计小人过，莫要同下官计较。”

    李弘煜，李暻明。

    “今日这事卖孤一个面子，便算了吧。”

    方老太傅的夫人算不上什么名门望族，只是当地一户富人家的小姐，姓钟闺名曲筠，是个十分温柔贤淑的女子，整个人都像微风一样柔和，老太傅少时也远不像现在这般成熟稳重，整日里只会调皮捣蛋没少挨板子，他父亲是钟家的教书先生，同太傅夫人算是一块长大。

    季思垂了垂眸连声应下重新回了座，望着那几个学子对李弘炀磕头道谢感激涕零的模样，心中冷笑了几声。

    季思垂着眸饮酒在心中冷笑了两声，他想李弘炀面上并无异常，实则还是有些慌张，故而才想礼贤下士，而让他慌张的原因其实不难猜，毕竟秦王守岁这消息传的人尽皆知，虽说秦王一无母族势力，二无党羽扶持，可这里头是皇上的示意，那意义便不一样了。

    季思放下酒杯抬眸望了一眼李弘炀，后者对他挑了挑眉，他有些明白李弘炀今日唤自己来的用意了，他理了理衣袖站起身，围着那几人饶了一圈，冷笑了一声缓缓道：“诸位可听过贴加官？哦，倒是我忘了诸位都是奉行孔孟之道的儒生，怎会知晓这种阴狠的法子，想必是不清楚的吧。”

    街道上满是各种吃食玩乐摊贩，还有好几个杂耍班子在表演节目，啪啪啪一阵阵掌声响起，人潮拥挤好不热闹，季思没有凑热闹这个闲情逸致，步子迈得很快，眼看就要穿过长街时却突然脚步一转，朝着一处摊位走去。

    “怎么，孤的面子还不够，莫不是只有皇上才说得动你户部侍郎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