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帝都后的很多天里,尤利安还是会在夜里被拽入一个迷雾浸漫的梦里,一只轻柔的手覆上他的脸,慢慢抚过脸颊的每一处棱角。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那只手会划过他赤裸的胸膛,继续向下,直到大腿上坚实的肌肉也开始发颤。他急切地把自己往温暖的掌心里送,可是始终得不到满足。
他知道那只手属于谁,他也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是正常的生理反应,他冷静地分析,过一段时间就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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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岛上的第三天,高烧终于退了,他的伤势也恢复到可以自己坐起身的程度。
帮点忙吧。希律修斯把捕到的鱼扔在他面前,他们在离海岸不远的地方找到了一个可以避雨的山洞,这几天都住在这里。
他大概学什么都很快,第一次因为火候没有把握好,整条鱼都成了碳黑色,他面不改色地把鱼扔到旁边,重新拿起一条串在削好的树枝上,慢悠悠地翻动几下,烤好之后就递给了她。这种海鱼的油脂本就丰富,外皮被烤得酥脆,鱼肉细嫩无刺,除了没有盐调味外,味道竟然很不错。
下次再流落到什么地方,相信您一个人也可以活下去了。希律修斯说。
尤利安在给自己烤鱼,听到她的嘲讽,脸色没有任何变化。
你很厉害,比我想象中更厉害。他说。
他是真心诚意地这样想,他有全大陆最厉害的魔法师做老师,也可以找帝都最优秀的学生做练习对手,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能力。
很少有什么人能够让他感兴趣,除了在学院格斗场第一次偶遇,这是他第二次对她感到惊奇。如果不是这种预料之外,他本该为自己的自大付出代价。
你怎么找到风莹草的?这种草是很多魔法制剂的原材料,每个上过魔药课的学生都曾经去药店里买过,也正因为太过易得,几乎不会有人去自己采。
希律修斯看了他一眼,平静地说,我并不是从一出生就是贵族。
饿了就去找所有能吃的东西,生病了就扛过去,对很多人来说,学会接受自然的馈赠是必备的生存技能。
只是你的生活中遇不到这样的普通人罢了。
开始上药吧。她不想在这里回忆她的童年。
尤利安转过身,背朝向她。伤口的血已经止住,结痂的部位皮肤异常紧绷。疼痛可以忍受,那股莫名升起的痒意却让他异常烦躁。每一次上药的过程都像一场缓慢的受刑,身体似乎在渴求被碰触,在细长的手指落下时兴奋地作出反应。
晚上希律修斯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惊醒,发现尤利安自己坐了起来。
火堆还没有完全熄灭,他靠在山洞的岩壁上,闭着眼,微微挺起脖子,裤子松散地搭在腰间,露出一片茂密的毛发,粗长的肉茎露在外面,鼓胀着蠢蠢欲动。
他应该很少做这种事情,只会用右手握住机械地撸动,这样生硬地套弄了几分钟后,肉茎越来越硬,却一直射不出来。他难耐地喘气,手上的动作愈加粗鲁。
不知道过了多久,几乎摩擦到发疼的程度,也没有任何要纾解的迹象,他疲惫地睁开眼,视线落到希律修斯脸上,怔怔出神,恼火又冷静地思考着一个重大的问题。
第二天午饭的时候,他突然问:你知道莉迪亚喜欢你吧?
皇室里有不止一位公主,但尤利安只有一位妹妹,那个在各种社交场合下站在他旁边的女孩。莉迪亚是和她同一级的学生,学院同学对她的敌意有一部分也来自于公主对她毫不掩饰的好感。
您到底想要什么呢?在一次下课后,教室里只留下她们两个人。
喜欢美丽的事物不是人的共通之处吗?莉迪亚这样回答,脸上带着疏懒的笑意。
贵族们的喜爱来得轻佻又容易,她从来没有当过真。
你觉得那样也叫喜欢吗?她看着尤利安,很少见地笑起来。
她是认真的,你也证明了你的能力。
我可以同意你们结婚,但必须是洛兰将军死之后。像是没听到刚才的疑问,他继续说着,好像要趁这个时候把什么话一口气说完。
帝国将会授予你公爵的头衔和对应的封地,作为交换,你必须保证一点。他盯着她,语气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
再也不和佩德罗和艾诺尔来往,不管你们过去有什么关系,以后最好不要再见面。
莉迪亚的确跟他提过,被他直接拒绝了,他不可能让妹妹嫁给洛兰家的人。现在她救了他,证明了自己和她父亲不一样,他不应该再对她有偏见。
至于那些荒谬的欲望和潮湿的梦,不过是特殊情况下的生理冲动。
就这样吧,等回到帝都后,一切都会恢复正常,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