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对角巷吗,海伦?”瓦西里娅接着问,“对角巷93号,对不对?”
海伦扫了一眼迦勒,他正板着脸从瓦西里娅身边挤过去,走到柜台边和博金开始说话。
“我说了我要回部里。”海伦重复了一遍。此时瓦西里娅身后又来了几个食死徒,他们堵住了店门。
“不,你不能回魔法部。”瓦西里娅轻快地说,“还记得我说的吗?我要见到我爸爸了。就在今天,你得陪我去。”
“我不明白。”海伦挤开瓦西里娅,走到了翻倒巷的小路上,甚至还不小心踩到了一个高个食死徒的脚。
“你不想知道你父亲是怎么死的吗?”瓦西里娅在身后慢悠悠地叫住了她,然后满意地笑着,看着海伦转过了身。
“今晚跟我去一个地方,你会知道的。”她说。
迦勒站在店门口,冲里面的食死徒说:“她今晚不会去霍格沃茨,蒙莫朗西要跟我们走。”说完,他朝她们走过来,脸上是不可捉摸的神情。
“还记得你自己说的吗?要为黑魔王效忠。”迦勒说。
瓦西里娅伸出一只手,海伦没有再犹豫,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迦勒也伸出手,朝身后看了一眼,有两个人从街道那头快步走来,瓦西里娅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他们顷刻间被挤进了一个难以呼吸的空间里,消失在翻倒巷的街道上。消失之前,那两个晚来的食死徒好像才勉强跟上了他们幻影移形的步子。
*
迦勒带着他们落在一处满是砾石的海滩上。夏天夜晚的海边凉意很重,海伦抱紧了自己的胳膊,一边偷偷地摸了摸自己的耳垂上的珠宝,却被迦勒注意到了。
“你在做什么?”他粗暴地拽过她的手腕,把她的魔杖抽了出来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扫帚飞来!”
扫帚是从身后黑漆漆的林子里飞出来的,半旧不新,看上去经常被人用到。
其余人也跟着迦勒照做了,除了海伦,他们都有了扫帚。
“你得和我一起。”迦勒强硬地说着,把她拽上了扫帚。
“我们要去哪?”他们在高空寒冷的气流里穿梭,老旧的扫帚甚至没那么快,只能让受折磨的时间再长一点。
迦勒冰凉的指尖将她的头发别到耳后,在她耳边说话。
“你父亲生前去过的最后一个地方,阿兹卡班。”
扫帚穿进厚重的云层,头发和袍子都被寒冷的水汽沾湿了。脚下是依稀可见漆黑而冰冷的北海,海伦在他怀里剧烈地哆嗦起来。不知道这样冰冷的飞行持续了多久,海伦才看见阿兹卡班高耸入云的塔楼——在北海中央的一座孤岛上,整座岛只有这座墓碑般高高矗立的、漆黑的高塔。
云层之中还有漂浮着的摄魂怪——他们几乎要让水汽变成冰碴了。
他们歪歪斜斜地落在高塔的最顶层,显然这里根本不应该有人上来,顶层甚至没有护栏,呼啸的寒风几乎要把海伦从这里卷下去了。
“该死的摄魂怪……”迦勒对另一个食死徒大吼道:“塞尔温!告诉它们安分一点,我们谈好了的!”
“它们可不是人类,摄魂怪一向言而无信!”塞尔温没好气地把瓦西里娅从地上拉起来,她的表情早不像刚才那样得意了。
“莱斯特兰奇夫人怎么不在这里?他们应该早就到了!”风吹散了迦勒的黑发,他恼火地抓紧了海伦的手腕,海伦却站不起来了。
刚才扫帚落在这里的时候,海伦的膝盖被狠狠撞了一下,没有任何缓冲。
好在海上的低温能麻痹一部分痛觉……她觉得自己像一个没有感情和知觉的木偶。
“那他们一定在下面了,谁会在这里等人啊?”塞尔温说。
“快点做吧,迦勒。”瓦西里娅催促道,她举着魔杖望着天空中漂浮着的摄魂怪,却拿它们没有一点办法。
不止是海伦,他们三个人也快要冻僵了。迦勒瘦削的身影在寒风中立了一会,松开了拽着她手腕的手。
“别跟她废话,埃弗里!”塞尔温快步走下塔顶唯一的、摇摇欲坠的楼梯,“约定的时间就快到了,你父亲在牢房里也已经不耐烦了!”
分明是周围漂浮着的摄魂怪越来越多,冰冷窒息的感觉几乎要吞没他们了。
“迦勒,不管你要做什么,现在回头都还来得及。”海伦拉住他的袍子,“邓布利多一早就知道了——”
“邓布利多一早就知道了!”迦勒暴躁地重复着海伦说的话,“有什么用呢?他今晚就会死。”
“不会的!”海伦剧烈地摇着头,“这一切就要结束了!学校里有守卫,邓布利多很快就会解决那些食死徒的——我们回去吧,就现在——”
瓦西里娅冷笑着退了几步。
“海伦·蒙莫朗西,你和你父亲一样令人厌恶。你父亲如果知道你在为邓布利多当间谍,恐怕会更生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