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伦朝前走了几步,拦住了一脸恍惚的格林太太。
她看到海伦的时候,眼睛瞪得大大的,喉咙上下滚动了一下,已经没有刚刚那么恐慌了。
“还有要对她说的话吗,海伦?再晚一些时候,记忆注销委员会会来处理这件事情。她可能会永远忘记你了。”
助理之一的露希尔因为和海伦之前常进他们办公室送文件,和海伦还算熟悉,她也听完了全程的审判。
海伦静静地望着格林太太,她知道乔治就在自己身后。
只是她想不出太好的告别词。
“尽管你记不住我不爱吃羊排,霍格沃茨也没有奖学金,还有很多很多的小事。那些都是你的孩子曾经经历过的事情吧?”海伦深吸了一口气,莫名的情感在胸口郁积着,却找不到出口。
“我依然很感谢你做过我的母亲。”
格林太太呜咽了一声,微微张着嘴,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再见。”
海伦又看了她一会,朝身边的助理巫师们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这里。
乔治依旧在她身边,海伦能感到他。身边有那么多来来往往的巫师,他一定还要小心地躲避着他们。
她牵着看不见的乔治,走进最角落的电梯里,门拉上后,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海伦麻木地望着迅速下降的一切,她也能感觉到乔治在身后抱住了她。
“第八层,正厅。安检柜台在这一层。”
“我们走吧,海伦。”乔治松开她,在她耳边说,“我们都不要回头。”
她点了点头。
“我不会回头的。”
永别了,我曾经的母亲。
*
这天晚上,笑话商店阁楼上。
“乌姆里奇不是提出控告的人。”弗雷德坐在办公桌后头,将腿架在桌子上,懒洋洋地说道,“她讨厌麻瓜,但是她也不喜欢海伦。最重要的是,她不会去主动维护一个麻瓜的。”
“但如果是其他人的话,他们的目的更不单纯。”乔治一把把今天的报纸丢进了壁炉,“爸爸也知道这件事了,他说很庆幸我们没有把烟花扔进审判室。”
海伦将酒杯递到嘴边,无奈地笑了一下。
“当然,你们又不是小孩子了。”
“老天,楼下的彩球鱼还没有喂。”弗雷德说着跳了起来,在身后的柜子里翻出一袋鱼粮,“不管怎么说,海伦。不要在意报纸上怎么写——这个星期的报纸都别看了。”
她看着弗雷德匆忙跑下楼去,对乔治笑了笑。
“没法视而不见的。”海伦说,“即使我装作不知道,而身边所有人都知道——那也是一样。”
“我不在乎。”乔治握着她的手,把她往自己这里拉了拉。
“你得在乎。它确实是很重要的东西。”
乔治固执地反问道:“我爱的是你,还是别人对你的看法?甚至是别人对你姓氏的看法?”
“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幼稚地看待它?”海伦站在那里,任凭乔治抱住自己的腰,把头靠在她的小腹上。
施了安全魔咒的窗户,无法从外头望见里面。
她看着夜幕之下冷清的对角巷,许多店铺都早早地关门了,她突然想起三年前还在破釜酒吧楼上住过的那个夏天。
那时候无论多晚,都可以踩着石板路从长袍店回到自己的房间,一路上有很多亮着的橱窗和店铺门口的灯。
“我的名声不能再坏了。”海伦轻柔地抚摸着他的红发,垂眼看着乔治,“食死徒都不如的蒙莫朗西。”
“哇,真是太吸引人了。”乔治讽刺地说道,“那也不能拦着我娶你。”
海伦的手揉在他的头发里,停住了。
“你说什么?”
乔治拿过海伦的酒杯,将里头的白兰地一饮而尽。接着他单膝跪了下来,眼睛一直盯着海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