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静地开口:“这东西坏了多久了?”
“四五年了。”博金说,“是埃弗里少爷的意思吗?”
“是。”海伦用魔杖点了点重新关上的柜门。
“给我看你原有的样子。”
上面的花纹像有了生命一样,开始伸展、蠕动起来,甚至延伸到了柜门的后边。接着柜子的背面被那些花纹拉开了。
海伦绕到背面,柜子挡住了博金和他的柜台。
这一次里面不再是空空如也,而是一些排布得密密麻麻的机关,有点像古灵阁里蒙莫朗西金库的门。
最中间的一个古怪的沙漏看上去被巨怪狠狠打了一拳,中间凹进去了一大块。
太奇怪了……海伦盯着那个沙漏,它看上去像是玻璃的,但它没有碎,而是顺着损坏的痕迹扭曲着,就像凝固的水流。
坏掉的沙漏还在运作,从顶端滴下古铜色的液体,看上去明明像是水滴形的铜块,却能像水一样灵活地通过扭曲的空间,然后凭空消失。
接着那些被砸变形的其他部分开始微微地挪动起来,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摆弄它们。海伦伸出手去捏住一片在顺时针转动的齿轮,把它往反方向扳过去。
它在海伦手中挣扎了一下,好像感应到了什么,顺着海伦示意的方向转了回去。
柜子里又传出奇怪的声音,海伦注意到沙漏滴落的速度加快了。她走回去拉开柜门,里面还是空空如也。
“凝固的时空。”她喃喃着,用魔杖敲了敲柜子。花纹慢慢地缩了回去,柜子背面也随之合上了,恢复成了刚才的样子。
她看了一眼时间。
三点半了。
“下周这个时候我还会过来,博金先生。”
博金向她鞠了一躬。
海伦拿起搁在柜台上的外套和记录板,此时博金突然指了指柜台上的报纸。
“恕我冒昧了,小姐。不过,你好像还不知道你上报纸了吧?”
她心不在焉地瞟了一眼这天的《预言家日报》,怔在原地。
依旧是那张去年圣诞,她和父亲在埃弗里庄园被拍下的,合影。照片上的自己垂着眼闪躲着灯光,父亲镇定地望着前方。
照片下的标题换了。
“蒙莫朗西在死后面临指控:生前曾囚禁并虐待麻瓜长达13年。”
“审判仍定于今天下午三点半进行……”
博金从头到尾都十分冷漠,看上去对这些都毫不关心。
海伦挺直了腰板。
“谢谢提醒,我早就看到了。我以为你会说什么有用的话呢,博金先生。”
博金的脸肯定被她气的更加紧绷了,但这都无关紧要。
*
海伦快步走在翻倒巷泥泞的石板路上,石砖之间的泥水溅湿了她的小腿。已经完成任务的同事站在通往对角线的廊桥之下。海伦和她一起走过去,直到她看到远处笑话商店被装饰得五彩斑斓、一派生机的屋顶。
她猛地止住了步子。
和她同行的黑发女巫茫然地回过头,海伦移回视线,盯着自己的同事。
“希施金。”海伦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怎么了吗?”希施金好像吓了一跳,闪躲着海伦的视线。
为什么每次她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海伦把记录板塞进希施金的怀里,尽量让自己听起来很平静。
“我得先回趟部里,抱歉。”海伦丢下早已心知肚明的同事,冲进旁边一条窄窄的巷子里,幻影移形了。
这个时间点魔法部的壁炉旁人来人往,有太多的巫师和记者会在周末之前来部里登记手续或是进行采访,各个执勤小组也都在周五下午出入部里。
海伦落在人群的最末,她拨开人群,穿过宽阔的正厅广场,一路上有不少人注意到了她。
如此熟悉的闪光灯和记者们一拥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