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霍格沃茨的走廊一直走,直到遇见了一个低年级的小女孩,她才惊觉自己忘记把围巾戴上了。
海伦根本不认识那个女孩,她拿着一架黄铜天平,张着嘴呆呆地看了海伦好一会。
海伦用围巾缠住自己的口鼻,然后戴上了厚厚的帽子,直到路上走过来一个人都认不出她是谁的程度。
唐克斯在学校门口等她。
海伦把一个口袋塞给她,尽管唐克斯看上去仍然恹恹的,精神不太好。海伦想尽力让她开心一点,于是买了之前特洛伊最爱吃的那几种麻瓜糖果。
“谢谢。……不过为什么呢,海伦?”
“我还没有向你道谢,你在艾博家救了我。”海伦说,“没有你的话,我已经被狼人咬死了。”
唐克斯听到“狼人”两个字,看上去担忧极了。
“这没什么。”她无精打采地摇了摇自己一头灰发的脑袋,和海伦在雪地里一深一浅地走着,“唔……你圣诞节要怎么过?抱歉,我知道你已经……”
“我还没有安排。”海伦如实说,“乔治邀请我了,但是他父母还不知道我的事情。我觉得太贸然了,不如自己在伦敦过圣诞。”
“太冷清了,海伦。”唐克斯忧郁地看了她一眼,“我可以邀请你吗?”
海伦停下步子,惊喜的笑容藏在围巾后头。
“邀请我?真的吗?”
“看,你还是需要人陪的,不是吗?”唐克斯疲倦地笑了,“来我家吧。只有我父母,还有我。加上你是四个人。”
*
那天海伦的确很为难地拒绝了他的请求,尽管不知道在埃弗里庄园发生的事,乔治还是温和地表示理解。
圣诞将至,不论是部里还是他们的笑话商店,都忙得不得了。甚至周末他们也腾不出空来,用弗雷德的话说,周末休息一天,大把大把的金加隆就溜走了。
乔治说:“我们会看着金子白白流掉吗?不可能。”
只有节前的几次执勤登记时,乔治才会挤出时间来分担海伦的工作。她坐在办公桌上,呆呆地看着他,这大概是一周中唯一有空和他说几句话的时候。
可是海伦觉得光是看着他都足够了。
唐克斯的父亲是麻瓜出身的巫师,他和海伦聊得非常愉快。
他对乔治和弗雷德的笑话商店赞不绝口。除此之外,他们和韦斯莱家的关系似乎本就非常亲密。唐克斯很聪明地没有去提海伦和乔治的关系,甚至为了哄海伦开心,她的头发颜色在平安夜海伦刚到他们家的时候,变回了一会会以往的鲜艳颜色。
海伦也是坐在唐克斯家的餐桌前,才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过过这样的圣诞节了。
不过两年。
圣诞节那天,她的头发颜色就又黯淡回去了。
“易容马格斯的能力和巫师的心情也有关系吧?”节后第二天早晨,海伦才悄悄地问唐克斯。
“是这样。”唐克斯揉了揉自己的鼻子,似乎活动一下鼻子,它就能变成什么似的。
她们在院子里用魔杖料理篱笆,其实是想避开唐克斯的父母聊一会天。泰德·唐克斯很喜欢海伦带给他们的圣诞礼物,正在起居室里自得其乐地哼着小曲。
“你告诉韦斯莱不能去陋居的时候,你在想什么呢,海伦?”唐克斯有些尴尬地补充了一句,“我是说,你会难过吗?”
海伦正跪在雪地上,费劲地把冰冷泥土中的胡萝卜拔出来。
“如果知道会带来不好的后果,拒绝就更让人如释重负了。……这只是难过程度的问题啊,唐克斯。在你们家我过得很开心,因此我的难过已经被完全抵消了。”
唐克斯用魔杖指着雪地,积雪无声地化开了,露出下面的小路。
“我很荣幸,海伦。”
她听起来还是不太高兴,海伦抬起头打量了她一会,笑了笑。
“其实也有比这还要难过的时候。去年这个时候,因为我父亲身份的原因,我和他说了分手。”
“然后呢?”唐克斯有些慌张地蹲下来,似乎想听到更多的内情。
海伦用戴着手套的手拍干净萝卜上的泥巴,“很难熬。但是我们都知道,这么做是为了保护彼此。……推开,也是爱他的表现,你该知道我有多爱他了吧。”
“你说这些的时候,这么云淡风轻。”唐克斯无奈地感叹道。
“你在经历这些吗,尼法朵拉?”海伦静静地发问。
唐克斯愣了愣,低低地说:“别叫我尼法朵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