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特黑德比所有人都怀孕得早,但预产期还在下月,怎么现在就生了。
教廷内已经百年没神官生育了(至少表面上是这样),尤利斯脑中浮现起无数可怕画面,紧张地往怀特黑德那边赶去。
到达房前时,门口堵了一堆大着肚子的神官,场面很是热闹。他们神色慌张,有人脸色苍白地抚摸着肚子,有人偎依在骑士怀里低声说话,拉缪带着六分好奇四分幸灾乐祸地探头探脑。
房门紧闭,女官们在里面助产,没有想象中的惨叫和痛呼,只有怀特黑德的骑士来回踱步的声音传出来。
“教皇陛下呢?”
尤利斯说道:“他说还有公务没处理,这点小事就不来了,等生下来再告诉他。”
“不愧是教皇陛下,真沉得住气。”
神官们聚集在这里,一方面是担心怀特黑德,另一方面也是担忧自己。自龙吼后已不知不觉大半年了,他们之前还坚信着要守贞一辈子,转眼间就被骑士尽情cao干到怀孕,虽然这些受到光明神庇护的神官们都没出现什么妊娠反应,但一想到自己将要诞下新的生命就感到十分不安。
他们自发为怀特黑德祷告,恳求光明神庇护他们平安顺利。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嘹亮的啼哭从房间内传出来,教廷百年来第一个婴儿诞生了。
一位年轻的女官打开门缝,低声朝外面说道:“怀特黑德主教阁下状态很好,是一个健康的男孩。”
神官们松一口气,双手交握认真地感谢光明神的庇护。新生命诞生了,尤利斯感觉到孕肚忽然动了一下,肚子里的小宝宝似乎感受到了现场的喜悦和欣慰。书记员眼睛有些湿润,情不自禁地握紧东云的手。
教皇办公室内,听到弟弟顺利诞下一名男婴,非双性体。教皇头也不抬:“嗯,7日后我会亲自为他受洗涂油,等起了名字再来告诉我。”
神官出去后,骑士长调侃道:“不去看看吗?”
“没必要。”教皇低头在某个文件上按下印章。
“明明那么担心来着。”
“没有担心他,我以教皇的身份祝福过,不会出问题的。再者怀特黑德这家伙一天三顿吃饱饱睡饱饱,哪像会出事的人。”教皇拿过一份文件,端详着上面的皇族拓印。
“哦?真的吗?”骑士长挑眉,“那你发现自己连续三个文件都把印章盖倒了吗?”
教皇手指轻颤,眼角余光看到最上面的文件果然盖反了,垂着脑袋藏起表情,不让骑士长看到自己红起来的脸。
“乖,去看看怀特黑德吧。分娩很辛苦的,他一定想见你——不是作为教皇,而是作为哥哥去看望他。”
.
怀特黑德的儿子作为百年来第一个新生儿(明面上),受到充分瞩目,他就像童话故事里的睡美人,一个个接受仙女们的祝福。
婴儿乖巧地睡在教皇怀抱里,软绵绵小小一团十分可爱。
真神奇,这个闹腾的家伙居然生下了一个可爱安静的孩子。教皇把孩子递还给彼得,对躺在床上的怀特黑德说道:“你确定要给他起名格林哈德吗?这可是我的名字!”
怀特黑德笑嘻嘻道:“嗯?什么时候教廷也有不准犯教皇名讳的规矩了,我以为只有东云的故国才这样呢。”
“随便吧,”教皇不悦地说道,“反正他送去育婴院后会重新起名。”
怀特黑德扯着嘴角露出灿烂的笑容,教皇霎时生起一种不祥预感。
怀特黑德缓缓坐起来,从枕头下抽出一份文件——这是他们兄弟俩的父亲的遗书,上面写着让家族后人格林哈德·诺德安尔继承家主之位。
教皇压低声音道:“事到如今,你还拿这种东西出来干什么,进入教廷的神官和骑士都会失去贵族继承权,诺德安尔家族没人又没钱,这个腐朽丑陋的家族已经消亡了。”
“确实如此,但它还有最后一丝用处。”怀特黑德认真地看着兄长的眼睛,“神官的孩子是教廷的未来,他们未来会成为神官或者骑士——但他现在不是,他拥有继承权。而我翻阅典籍时发现,当神官的孩子是一个伯爵以上级别的家族唯一继承人时,将会自动继承爵位。”
教皇猛然抬起头,不可置信地说道:“难道你要……”
怀特黑德笑道:“上一任家主的遗书写明了继任人是格林哈德·维·诺德安尔。”
他轻轻摇晃怀中的婴儿,声音宛如摇篮曲般轻柔:“他,这孩子就是格林哈德·诺德安尔,诺德安尔家族的家主,他可以保留名字长大,甚至留在我和彼得的身边。”
怀特黑德志在必得地朝兄长摊开手掌:“尊敬的格林哈德先生,请您把家主之戒交给现任家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