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你别说了！刘静双手撑在扶手上站了起来，颤颤巍巍。

    那，抱歉。肖郎挂断了电话，期待中午的见面，孟军的赏光。

    祁爽松了松眉骨，她张开眼看到刘静苍白无力的面庞上热泪纵横时，一时凝噎。

    狼来了，羊跑了；狼来了，人到了。

    暗中作祟，他不出声，那就是默认。

    什么新闻？刘静点在祁爽手背上的指尖凉意四起。

    刘静说了很多次对不起，吹过来一阵又一阵的花香都无暇顾及。

    孟妍隐隐听到听筒里传来他母亲情绪又不稳定的消息。她就过去环住肖郎的腰，安抚他的焦急，轻轻说，快去吧。

    不过助理给她打来电话，祁爽传来律师信，告她侵犯名誉权。名誉权算个什么？谁打名誉权谁赢。祁爽怎么不告她诽谤私生子？

    表现斟酌，暴露坏掉的自我。

    楼下送来的礼物应接不暇，孟妍一一打开抱着小宝坐在中间，拍了张合照发布在社交平台。

    她看了看跳动的电话号码，是肖郎。毫无情绪挂掉后，把早上新闻的截图给刘静，早上的新闻你看了吗？

    祁爽闭着眼，嘴角咬着扇来的发丝。

    对不起。他挂了电话把歉意和焦虑都写在脸上，太突然了，我得过去看一下。

    祁爽一把握住她的手，纤弱憔悴的一只手，我们在这里等到你儿子来。

    别道歉了。你有这样的儿子，你应该高兴才对。祁爽拍了拍刘静的肩膀，示意，老实坐下，等他来。

    她听到肖郎从楼下缓缓而来的声音，迫不及待用眼光迎接他的到来。新闻她也看了，她终于尝到了借佛手杀人的快感。

    肖郎接到电话后，看了看后院的草坪。肖熹悦穿着防水长筒靴，头顶防晒帽，接过员工手里的水龙头，认真灌溉着矮矮的杜鹃花。Vivian弯着身子给她讲着什么。

    李明亮的事情是不是你搞的？！

    孟军和他在电话里有长达一分钟的僵持。他把眼光投射进窗外的天空，把那一朵朵飘散的云想象成电话那头孟军怒不出声的脸。一下子就散开在自己眼前了。

    好，等我把这些礼物都看看...他还没辗转到下一个礼物盒，手机响打断了客厅里明知故问的猜疑。

了，在国外的时候带的，是个男孩，比小悦小几个月...祁爽要继续说下去，法棍包里的手机急促震动。

    肖郎在心里讥讽。他靠在书桌边玩着钢笔帽，水淹不到我们家门口，但漫得过祁盛家门口，这就不得而知了。就看祁家每年供得佛灵不灵了。

    她又说：静姨，你知道吗？当初让你装疯、伪造病例、让你能住在这里不受囹圄之侮辱，是我的主意。不是你先生，他帮不了你，肖郎帮不了你...

    李姓官二代经营的海航运输公司于今《早间新闻》被揭露奴役劳工，出海一年的渔船返航仅剩船长一人生还。

    接到祁爽拜访疗养院的电话后，孟军的电话接踵而来。

    你到底有没有分寸！李明亮和祁盛走多近，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孟军气得唾沫子满天飞，身子沉在羊皮沙发上无法挪动。

    肖郎，你高估了自己，宰相肚子撑不了船。

    我很快就会去爸妈家和你们汇合。肖郎亲了亲孟妍的发顶。

    等他走了，孟妍终于有时间收拾洛晓晗和祁爽今日意外到访的残局。

    她回头时，肖郎正在俯下身子认真研究每一个拆开的礼盒里的礼物。他不偏不倚挑起了周景阳家送来的三口之家玩偶套装，一筹莫展问孟妍：店员放错了？咱们是一家四口了，怎么送来三口之家？

    祁盛是你的亲儿子吗？也对，祁爽是你的女儿。

    快到五月，阳光穿进指缝的速度意外急促。

    连甩在祁爽脸蛋上的耳光都跟清风拂过时的柚子花香一般，苦涩酸。

    他不会来，今天小宝满月，家里很忙。刘静似乎把自己做筹码这件事情束之高阁，平静依旧看着满园的春色。

    杜鹃花？杜鹃？是不是杜鹃啼血？

    他为了你，一定回来。祁爽拍拍刘静的肩，两人僵持在原地，他要是不来，那我也是自作多情高估我自己。

    孟妍颈后莫名发麻，老公，等你换好衣服我们就回爸爸妈妈家。

    女工人总是看着她们，好像在看一出好戏。

    对不起，思瞳...刘静双手立刻捧起她的脸颊，手上抖动的厉害，哭咽声断续，阿姨，阿姨刚才不是故意的...

    远处一个女工人正推车除草机开始嗡嗡工作。空气里又多了一种味道，草被折断的清香。

    伯父。肖郎开口，是我做的，但眼红李明亮的，不是我一个人。我的做法，不代表孟家。

    周景阳很宠晓晗，晓晗平时也比较大大咧咧，可能是店员装封前她也没检查。孟妍直接把肖郎手中的玩偶按回进了盒子，礼物太多了，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到。

    是嘛。肖郎背身不追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