忻云韶虽然和顾念同级,不过他们却不同班,尽管校园论坛盖起了几百座他们的CP楼,不过他们却从未说过话。
顾念耳尖动了动,坐不住了,拽起书包就斜甩到肩上,横空从一张椅子跃了过去,停在少年身前,“洛晏清。”
顾念虽然看起来气势汹汹,像是打了场漂亮仗,但多年那自阁楼上被骂了一通过后,那种深深的绝望感、无力感,和怎么努力都挽回不了失望迅速将他吞没。
收保护费的大都是高大强壮的高三体育生,他们喜欢成群结队对那些看起来人缘不好、自卑懦弱、胆小羸瘦的男生或女生下手。
“你没事吧?”顾念脸上挂了彩,他吐出一点血丝,然后又毫不在意地用手直接抹了抹。
瘦个男生刚刚一直躲在顾念身后,他的眼睛哭得有点肿,从兜里掏出一包手帕纸,战战兢兢地递给顾念,“对、对不起,我……我刚刚也想帮你的……可我太、太害怕了……对不起……”
一次拒绝过后,顾念就再也没找过洛晏清一起吃过饭。
顾念刚开始还觉得有点奇怪,但后来才知道那位经常被人拿来和他相提并论、组CP的女生——忻云韶,她是忻瑜珺的妹妹。
到了放学,洛晏清刚站起身,学习委员言笑晏晏地过去搭话,“晏清,你今天刚过来,饭卡什么的应该还没办好吧?我想请你吃个饭,可以么?”
那天体育课后,顾念还遇见过好几次忻瑜珺。每次忻瑜珺都是在他上体育课时翻墙到他学校,然后手上都会毫不例外地提着一个蛋糕。
洛晏清对海浪一样里三层外三层围过来的同学没有任何不耐,却在顾念拿着错题问他时,直接了当地来了一句,“抱歉,我不会,你去问别人吧。”
顾念虽然长高了,但身手其实很一般,而且对方人多势众,打起来难免挨上几拳,最后还是他大吼一声谎报军情说老师来了,那群体育生才慌乱跑开了。
顾念开始拿题册请教洛晏清问题,自从开学的模拟测试成绩公布后,洛晏清不仅把万年不变的年级第一挤了下去,还硬生生拉开了近五十分的差距,甚至有传言说那一天年级第一抱着班主任的大腿哭得声嘶力竭,传言越传越离谱,自那以后,洛晏清就成了班里请教问题的香饽饽。
洛晏清右手插进裤兜里,他比顾念高出大半个头,斜斜地扫了顾念一眼,脸上的笑一点点冷下来,眼底翻涌着暗流。
看着洛晏清对顾念这样的态度,周围的同学一时吞了黄连一样集体噤声,他们也搞不懂顾念这么一个还算好相处的优等生,怎么就得罪了刚新来不久的转学生了?
“没关系,我能理解,校园霸凌什么的,我最讨厌了。之前我初中的时候也常常被人欺负。”顾念扯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角,然后朝瘦个男生笑了笑,转身离开。
“好,洛晏清,你好样的!”顾念抄起洛晏清桌上的语文书,直接往他脸上扔,然后一个利落的转身回到位置上。
心里的怒火熊熊燃烧,他根本没有想着要请救兵的事,单枪匹马抡起拳头就往那些盛气凌人的渣滓头上砸。
学习委员兴奋得惊叫一声,高高兴兴和洛晏清离开了,原地只剩下顾念一人和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同学。
啊,让他多做两道极难的压轴题。
彬彬有礼、清隽端方的洛晏清似乎永远都能迅速在新环境处理好人际关系,不管他去哪似乎永远也不会引起别人的不快和妒嫉,他非常好相处,似乎世界上就没有让他讨厌的人。
他曾一度深陷于校园霸凌的旋涡,甚至严重到想轻生的地步。
顾念的身量比起初中里高了不少,也强壮了一些,所以当看到一个瘦弱的高一生被人围在学校的角落里逼着交保护费时,他气得牙痒痒。
但班上的同学很快就发现这其实是个谬误,比如,他就很讨厌顾念。
接下来,他和洛晏清谁也不搭理谁,相安无事。
CP楼里经常出现的情节就是,什么顾念回眸一笑,什么忻云韶不经意一瞥,什么忻云韶受伤被顾念公主抱着去医务室,什么顾念打球摔伤忻云韶心疼帮他上药,这些古早言情玛丽苏的情节通通都有一个背景,那就是体育课。
不熟的人叫简称,相熟的人反倒叫全称。
“好啊,我和你去吃饭,你拿着的是快递吗?看起来有点重,我帮你拿吧。”洛晏清转过视线,俊朗英气的脸重新浮现笑容,还非常绅士地接过了学习委员的快递箱。
他试着从外面一点点击破坚硬的堡垒,却毫无所获,他难免变得心灰意冷。
他甚至连看都不看一眼顾念要问的问题,真是毫不做作,十分敷衍。
而且还不是一般的讨厌,但凡顾念主动和他说话,他不是直接不理,就是生硬敷衍地拒绝,“抱歉,我没空,你自己去吧。”
是的,虽然CP楼里的情节假到不能再假,但顾念却是确确实实和忻云韶一起上体育课的。初一一周统共才有三节体育课,很不巧,这三节课他们班都是和忻云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