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真快,放寒假没多久,就即将要过年。
这一年的年末,旧雪未融新雪接踵而至,每天都是大雪纷飞。
有邻居家同年龄的男孩女孩时常来找晚晚出去踏雪和堆雪人,晚晚通通回绝,没去。
她连续好几天窝在房里打毛衣,一点空余的时间都没有。
终于,在小年夜前,她坐在火炉旁,将最后一件毛衣给完工了。
*
向南、向西是跟着三伯和三伯母一道回来的,在小年夜后的第一天。
向北跟着大伯和大伯母回来,在除夕的前夜。
三家人房子隔得近,伯父伯母家里一年到头都空着,灰尘多到住不得人,向晚晚的爸妈考虑周全,提前半个月就将俩哥哥家的屋子里里外外打扫得干干净净。
如今,家里边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又是燃爆竹,又是放花炮,整个向家都沉浸在高度喜悦的氛围之中。
但大年三十那天上午,一个突如其来的电话,让家里头热闹的气压稍微变了变。
阿忠,近来可好?
电话那头,传出女人字正腔圆的北方普通话,听着礼貌,又有些陌生。
向忠正在客厅桌上和兄长、侄子玩牌,接到这个电话,大家都愣住了。
二姐。家里人一般是说乡下话,迎着一家人的目光,他有些别扭地说着不太标准的普通话,挺好,家里都挺好,大哥三哥都回老家来了。
娘身体还好吗?
最近在喝中药,你给寄回来的膏药在用着,她说效果挺好的,还四处夸你孝顺呢。
那边许久没吭声,当向忠以为对方挂了的时候,话筒里又传出二姐向菲沙哑的声音,我前几天回省城处理些事情,现在正在市里边,辰洸也来了......他还从来见过外婆和舅舅们,还有向北他们、还有晚晚,我打算今天晚上带他回来看看,在家里头过个年......
血浓于水,向忠听到这句,心里抑制不住的激动,眼眶瞬间就热了。
二姐当初是家里学习最刻苦最厉害的,后来考到北京去读大学,那可是光宗耀祖的事情,一家人都为她高兴坏了。可再后来,她在北京找了个大她几岁的男朋友,听说对方条件很不错,两人在一起处对象、结婚、生孩子,二十年多了,二姐回来的次数却越来越少。
至于那位在北京有房有车有公司的富贵姐夫,向家这边的亲戚是连照片都没曾见过。
向忠在外甥盛辰洸出生的时候,原本打算和家里两个哥哥北上去看看外甥,却因为那边出了些情况,没去得成。
这样拖来拖去,没想到外甥满了十八岁,彼此都还没见过面。
二姐,你现在的具体位置是哪儿?我过来接你。
向忠起身,看样子是就要出门去接向菲。
大伯、三伯听了这话,一时间也坐不住了,把牌一推,纷纷站起来。
二妹回来了?在哪儿?
我现在就跟向南去接。
阿忠,不用来接,辰洸会开车,我们大概晚上六点到,希望赶得上年夜饭。
赶得上,赶得上,为你备着!这都多少年过去了,太久了,一家人太久没这样团聚过了,向忠哽咽地开口:二姐,咱们一家人就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