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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生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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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您醉了,让奴服饰您去喝了醒酒汤歇息一下罢,余事醒后再说也不迟……”

    挥开花弄影的手,萧溟抬手狠狠抓住谢阑的肩膀,后者闷哼一声,一瞬颌骨传来更为剧烈的疼痛,萧溟掐起他的下颔,逼迫着自己同他直视。

    看着谢阑眸中的无措惶恐,万般想要挣开逃离却又强忍镇定的模样,便是因着昨夜同另外的女人上床,现下连自己的触碰都让他无法忍受吗?萧溟脸上的肌肉扭曲狰狞,望着谢阑,一字一句道:“昨夜朕便是去椒房宫临幸了皇后,你待如何?”

    双唇微颤,心口一阵阵抽紧,谢阑终只是垂下眼帘,低声道:“天子每月十五日临幸皇后的规矩乃圣祖所立,天经地义之事,臣如何会有异议?”

    下一瞬,整个人便被狠狠推倒在床榻上,萧溟双眼布满血丝,怒吼道:“朕不过是临幸皇后,何错之有?!什么时候轮到你这种东西给我甩脸色了?!”

    后背磕在床栏之上发出一声闷响,几只隐囊虽是作为缓冲,然而夏日床铺毕竟褥垫轻薄,依然硌得谢阑骨头生疼,他忍痛抬起头,望向萧溟:“臣不敢。”

    闻听此言,却仿若在烈火上泼洒滚油,萧溟暴怒吼道:“什么不敢?当年你就敢算计朕,你还有什么是不敢的?”猛地抄起案几上一只豆青银毫盏,狠狠掼在地上,裂瓷若锻炼冷淬时迸射的火星般四散飞溅,殿中所有宫侍登时全部跪倒在地,“如今你也是敢勾结江湖中人!擅闯宫禁大内这等杀头大事!你还有什么不敢的!?说!你同那霍飞白是几时开始私通的?!”

    谢阑眼前一阵阵发黑,摇摇欲坠之时,花弄影却突地从地上跪立起身,抱住了萧溟的腰,“陛下……”他祈求道:“您不要再说了,谢公子的身子……”

    萧溟冷笑道:“如今也有快四个月了,池太医说这胎已是稳住了,怕什么?”言罢扯开花弄影的手,恶毒道,“你当自己是个什么贞洁烈女?不过是个早就被萧聿玩烂了的婊子,打开腿让那下贱的霍飞白肏你的时候,你也是像同朕上床时那般拿乔作态?你哪儿来的胆子敢对朕蹬鼻子上脸了?!”

    谢阑愣怔着已是呆住了,见他沉默如此,萧溟更是怒火中烧,想必自己所说都戳到了他心里,暴怒地将手在榻前案几上狠狠一扫,霎时杯盘狼藉一地,怒吼道:“你和那霍飞白如何勾搭成奸的给朕从实招来!”

    颤抖着撑起身,谢阑眼眶泛起一片水色,终也只是抿紧了唇一言不发。

    抬手一挥,一个内侍瑟缩着跪行到萧溟身边,萧溟残忍道:“传朕的旨意到天牢,前大内侍卫霍飞白擅闯宫禁证据确凿,大逆不道,罪不容诛,即刻押解至重玄门,午时三刻行刑。”

    这命令声音不大,一字字却皆是震得谢阑脑中嗡嗡作响,面上最后一丝血色都褪了去,只觉一颗心好似被生生拽出了腔子那般疼痛欲死。艰难起身下床跪倒在地,满蓄的泪水终是不堪重负夺眶而出,灼热的液体汹涌从脸庞上淌下。

    俯跪下身,额头触及堂中满地雕花嵌彩的白玉砖,泣不成声:“陛下……臣和霍将军,从未有过私情……同殇太子亦是清白的……太子殿下之德行,皑如山雪皎似明月,霍将军亦是侠义为怀忠直正义之士,天地可鉴,断无苟且……”

    泪水从精巧尖削的下颔滑落,“啪嗒”落在一地狼藉的纸张上,却是谢阑今日为萧溟摘写的文书奏折提纲。

    心头蓦地一松,仿佛一块长久堵塞于行道的大石骤然崩碎,这么多年来,他等的也只是谢阑这句话,唯需此话从他口中亲出。纵是生性中再是多疑乖戾,他也愿一厢情愿地信了,心中多年的郁积阴暗倏忽间碎为齑粉,涤荡得那些戾气都消散不见,蓦地敞亮起来。

    转身吩咐身旁的内侍去追回方才的旨意,回身见谢阑却是依然未曾起身,低头看着双手上的一张写满了字的纸张,那张纸是他从一地狼藉的文书奏折中拾起的,满地碎瓷反射着锋锐的寒芒,谢阑却跪在其间。

    萧溟心下一软又是一疼,谢阑现下赤足轻衫,不由担心他会被瓷片割伤,复又让另一内侍去传池太医来,便要上前将人抱起好好安抚一阵。此番谢阑情绪剧烈起伏,哭泣流泪之下怕是会动了胎气,然而两人之间横亘多年的心结一日舒展,也算是终有所得。

    却见谢阑抬起了头。

    他全身都在剧烈颤抖,明明是六月季暑里的炎热天气,牙关却不住“咯咯”作响,那十只玉节也似的纤长手指在方才下跪撑地时被划开好几道口子,渗出的鲜血染红了他手中的那纸信笺。

    萧溟心下惊愕,不好的预感袭上后背,上前几步一把夺下他手中的信笺,扫眼瞥去,心下登时如雷轰电掣,抬头只见谢阑双眸中满是绝望。

    双膝在一地碎瓷上挪动,抬手拽住萧溟衣袍下摆,沉香色团龙织锦上被拖出一道暗色的血迹,谢阑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字,大颗大颗的泪水沿着尚未干涸的湿痕滚落:“……萧溟……是……真的吗……”复抬起脸时,眼中淌下的不再是泪,而是混合着触目惊心的红血。

    萧溟目眦欲裂,谢阑颤抖着抹了一把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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