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问下一个侍者:“你呢?”
这是最后一个侍者,他的鼻翼微微翕动,血腥与精液的味道冲昏了他的头脑,或许是生命最后一场放纵的机会令他放下了对神的敬畏,他两眼直愣愣盯着祭品,手粗鲁地揉着性器,嗫嚅道:“我想要……品尝祭品的滋味。”
话音刚落,侍者浑身长出大片的脓包,红紫一片,脓肿很快破掉,脓水流了一地,而侍者的身体已经溃烂,想要喊叫的喉咙腐烂得能看到出着气的喉管。
祭司冷眼旁观,他见多了欲望和死亡。
没人知道他活了多久,他从哈那比还是神灵庇佑之地时便侍奉着神,他有着老者一般的银灰色长发,双耳挂着镶嵌黄金纹饰的黑檀木环形耳坠,头上戴着金线穿过黑曜石碎珠编织成的额饰,额饰垂下的珠链遮挡住了祭司蓝紫色的眼,浓密纤长的白色眼睫不时被珠链扫到,他却像不受影响一般,眼睛一眨不眨。
他的脖子、手腕、脚踝上都戴着黑檀木和黄金制成的环形饰品,但在这些饰品靠近皮肤那一侧布满尖刺,行动间无法避免被利刺伤害的痛苦。
痛苦与恶欲是神的力量之源,这是每个祭司都知道的秘密,侍奉神的他们也一直身体力行。
祭司自任职那天起,便要日夜承受痛苦,向神献上自己的忠诚;而他们更要心怀欲念,无欲之人无法担任邪神的祭司。
方才的三堆血肉像被空气吞噬了,只剩他们的侍者服暗示着发生过什么。
没有接触过祭品的侍者上前,为祭司脱去外袍,解开内衫,褪下所有衣物。
祭司身上没有一件遮蔽物,但腰胯的黄金刺绳吊着一个罩在性器上的护笼,护笼内部凸起的尖刺能让祭祀在每一次勃起时饱受折磨。
侍者取下这套刑拘一般的器具,祭司原本满是伤痕的腰腹和阴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没有任何痕迹留下。
催情的香烛被点燃,两个侍者将圣油一瓢瓢淋在祭司的身体上,直至祭司的身体完全附上圣油。
祭司默诵咒文,他的的动作渐渐变得僵硬诡怪,如同一个被操纵的木偶,凡人无法看见的黑色气息笼罩在祭司周身。
此刻,他就是神。
神阅读着祭司的记忆,祭司的灵魂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被操纵,记忆被翻阅。
神看到了祭司与祭品初见的场景。
卢比诺一家抱着尤尼克来到神殿祈求赐福。
邪神庇佑的地方,出现各种奇特现象都不奇怪。
祭司心想,但这个孩子的残缺如此淫邪,他可能被家人厌恶,被父兄强暴,被母亲姐妹虐待;可能被村中居民排斥,到最后成为所有男人的性奴;可能即使他大着肚子,也会被一个接一个的男人继续操干,生下的孩子不知其父。
祭司虽然脑中发散着恶念,面上仍平静无波,为尤尼克进行赐福仪式。所有人都跪在地上,敬畏神威不敢抬头。
只有这个对自己未来一无所知的孩子,睁着一双大又黑葡萄似的眼睛冲着祭司咯咯笑。对上他的视线,祭司撇撇嘴。
之后的日子,祭司看着这个孩子一天天长大。
他变得聪慧,强壮,英俊,好像生来就是健全的男人,在这个许久没出现过晴天的地方,他就是驱散乌云的阳光。祭司不明白,这个孩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正常,甚至可以说是优秀的人。
自己出生时,因为脊背长满裂开的红色眼睛而被遗弃在神殿外,虽然被遗弃的原因成了自己担任祭司的契机——这是身具通灵之力的象征,但成为祭司的学习和训练是艰辛而残酷的,更何况侍奉的是崇尚痛苦与恶欲的神灵。
祭司有时甚至无法控制自己的视线,总会不由自主地在暗中注视着这个孩子。
尤尼克会在每次礼拜时献上自己的供品,有猎到的野兽,也有自己制作的手工,祭司会从一堆东西里把他们翻出来,嫌弃野兽的皮毛被刀箭破坏,没有资格成为供品;嘲笑织物的样式简陋,献祭是对神的大不敬。
最后,这些东西都留在了祭司房内。
神满意地看完这些记忆,他相信这样的情感能迸发出巨大的,痛苦的力量。
神一边适应身体一边走向祭品,勾起祭品的下巴,仔细观察着祂选中的人。
额头饱满如满月,眉弓舒展突出,深陷的眼窝中嵌着一双宝石般明亮的黑色眼睛;鼻梁高挺,盒形鼻头,人中的长度刚刚好,衔接下方唇峰明显的丰润嘴唇,嘴角微微向下;这些存在感明显的五官分布在一张令它们不显拥挤的方正脸庞之上,一头黑色卷发刚刚及肩。
这是多么野性,阳刚又威严的一张脸啊,这样的相貌会让外界的人误以为,这个男人是太阳神赐福的信徒。
而他壮硕的肌肉、均匀的古铜色肌肤、完美的身材比例和粗长的阴茎则让人不禁猜测,他是否是美与爱之神的宠儿。
神愉悦地想,真可惜,现在,他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