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上The Coveted》試讀

    The   Preface

    千安是我見過最美好的人，美好到明知是冒犯，也忍不住褻瀆她。

    --阿青

    Episode   I

    小姐，需要我陪同嗎？獸人管家微微彎著腰恭敬地詢問。

    千安避開他的目光，心虛道：不用了，阿青。說完她就匆匆忙忙換鞋。

    門關上之後，阿青再次睜開眼，眼神完全變了，不再是剛才溫順服從的模樣，透過金邊眼鏡都能看清眼裡冷冽的光。

    他知道千安不想帶自己出門，也知道原因，她的朋友們都帶著外表可愛的犬族伴讀去學校，只有她身邊跟著一隻兇巴巴的土狗，她因為他挨了同學不少嘲笑，漸漸被孤立。

    他理解千安對自己的疏遠，這個年紀的女孩子，肯定想要被同齡人接納，渴望融入群體，自己必然是個阻礙。

    理解，不代表不會受傷。

    阿青跟了她六年，她十二歲生日時父母答應送她一隻寵物，跟大多數小朋友一樣，千安想要一隻嬌小可愛的犬族獸人，她想當大姐姐，照顧獸人妹妹或者弟弟，一起玩耍一起上學。獸人們被打扮得漂漂亮亮，綁著蝴蝶結，毛髮油亮。店面首層那些可愛的小獸人她都很喜歡，可是太貴了，市場上有不成文的規則，越嬌小毛色越淺的獸人越昂貴，因為人類偏好這樣的外型，也是身分的象徵。

    阿青那時候就在地下層最角落的鐵籠裡，他還是一隻崽子，身量卻比其他獸人大許多，非常瘦，像個極度營養不良的青年。他身上髒兮兮的，只穿著一條看不出原色的短褲，皮毛看上去黏黏糊糊的，尾巴上的毛都打了結。沒有買家靠近他，他們都捂著鼻子咒罵：雜種。獸人販子賠著笑，把手上的鞭子甩進鐵籠打他，他敏捷地閃躲，卻還是被打中好幾次，鞭子下去皮開肉綻，血流出來把毛髮染得更髒。

    千安被這一幕嚇到了，躲在媽媽身後淚眼汪汪地問他們為什麼打他。千安爸爸心有不忍，制止了獸人販子請來詢問。

    這獸人繁殖場裡有一隻名貴的雌性獸人，原本是用來繁殖下代為軍方服務的，意外跑了出去跟流浪犬獸交配，生下了這個雜種。獸人雖然被當作寵物銷售，談不上人權，但法律不允許殘殺，也不能野放造成安全隱患。沒有人要買這種又兇又醜的土狗，軍方也不馴養血統不純的野孩子，販子被迫養到他成年。

    爸爸在她面前蹲下來，卻欲言又止。一邊是良知的拷問，一邊是女兒的期待，想做一個善良的人，同時又怕成了女兒眼中不守諾的父親。他還在猶豫，千安怯怯地先開了口：爸爸，我們帶他回家吧，他好可憐。

    爸爸喜出望外，但還是很嚴肅地問她：千安，妳確定？妳可以選自己喜歡的。

    小女孩像是害怕父母不同意，急得眼淚都在眼眶打轉：爸爸，求求您，千安想帶他回家，爸爸，我們帶他回家好不好

    彼時的阿青聽到了這番話，依然低著頭坐在鐵籠的角落沒有回應。他在冷笑，就連這樣一個小屁孩都可以隨意處置自己，憑什麼人類的孩子生來就擁有一切，他卻要在這個逼狹骯髒的鐵籠裡毫無尊嚴地苟活。

    阿青回想起那個時候的自己，十幾年來受到的苦讓他瘋狂想要撕裂這個世界，一起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