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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蒙眼,tian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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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润泽把烟头扔进马桶冲水。纯白色的烟头混着肮脏的碎烟灰被卷成漩涡的水流吞噬,一切白的刺眼。走回场中央的时候,他忍不住四处眺望,漫不经心地在裹满绚烂霓虹的彩色人群里寻找,哪个会是草莓,却没有一点儿头绪,草莓从没向

    刘炀牵着他他挤到前排,正好在侧面,可以很清晰地看见鞠翼铭打鼓。鞠翼铭的头发长得很快,甩起头来还挺有感觉,在和桑拿房似高温的场地里只穿了件白色的短袖,两条微微有了点肌肉线条的瘦胳膊狠狠甩着,鼓皮都要被他打破了。杨润泽刚觉得鞠翼铭在自己心里的形象帅起来了点,他一扭头看见刘炀,吓的鼓棒脱手飞了出去,那股带着冲劲儿的帅气很快消失。

    无厘头的世界,杨润泽突然觉得live house也没那么好了。他一想到李奕谆和刘炀打了炮甚至拍了视频传到网上后还能心平气和地站在一块寒暄就觉得成年人真虚伪,扭头忆起自己当时哭着求刘炀帮他破处的第二天两人还面对面吃了顿外卖的笨蛋场景又突然发现自己做这些没意义的假设好无聊,蹦迪好无聊,什么都一样。他那又对一切无所谓又倔犟的小脾气被拥挤滚热的人们点着了,说话语气拽的二五八万:“兄弟,你踩到我鞋带了,能让一下吗。”

    草莓秒回他一个小孩大笑的表情。

    鞠翼铭在慌乱里下意识换了根新鼓棒重新跟上节奏,眼睛却死死黏着被紫色灯光笼住后漂亮又柔和的刘炀的笑脸看,恨不得马上就从面前的鼓里跳出去站到刘炀面前。他喜欢听刘炀夸他,比师父夸他进步了该让他高兴。也许沉浸在爱里的孩子们都是那么天真的,傲慢的乞讨着爱吧?沈钲博开玩笑说他好像舔狗,可他一点也不那么觉得,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会被迫变得很可怜,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草莓:你今晚去看演出了吗,我好像看见你了,是不是戴个白色的帽子

    逆反心理突然上来了,李奕谆对他挺好的,他为什么一定要想方设法逃开?撤出去的半截身子又挪了回来,结果站在原地和僵尸似的一动不动,他用余光去撇李奕谆,这是个玩新金属的乐队,李奕谆跟着鼓点扭肩膀极其闷骚。

    鞠翼铭胡思乱想着,还是凭着肌肉记忆打完了最后一首歌。刘炀来晚了,最后的时候才赶过来,但没什么好值得在意的,只要刘炀来了就好。

    “小鞠你完事了?”刘炀招呼他,“这是贝斯手小智。”

    “这种地方是什么地方?”李奕谆笑着反击,一句话又把他怼的哑口无言。温度越来越高了,尖叫、呐喊、汗水、肾上腺素,狭小的密闭空间里没有氧气,四处都是二手烟和酒精,蓝色的、绿色的、黄色的,吉他,贝斯,麦克风,长长的头发,摇滚之神终于降临了?不然为什么此时的一切会叛逆成这样,鞠翼铭上头了,拉着刘炀亲嘴,仗着没人认识他大张旗鼓地炫耀他和刘炀的特殊关系。而他躲到了厕所边抽烟边玩手机,脱了裤子坐在冰凉的马桶圈上,满鼻子酸味。

    “老师还来这种地方?”杨润泽阴阳怪气。

    草莓:晚上好

    鞠翼铭认识小智,上场刚表演完的乐队的贝斯,他记得很清,在后台候场的时候耳朵快被贝斯填满了。他和小智打完招呼就星星眼盯着刘炀,刘炀被他看的直笑,竖了个大拇指:“鼓打的巨好!”训狗似的,杨润泽腹诽,拉了拉口罩,眼神越过巨大障碍物鞠翼铭看了眼在他旁边显得娇小的李奕谆冷笑出了声:“呵呵,小智?”

    所幸遇着个脾气好的才没起冲突,白色鞋带被踩脏到惨不忍睹,他摆摆手扭头想走,可没想到这次还是走不成,李奕谆把他扯住了,还笑他:“怎么了心情不好啊?”

队到处去live house演出,虽然目前为止只是即将登上校园歌手大赛的海选舞台,但总有天能从观众变为表演者。

    :你说的有道理

    厕所的白色瓷砖微微泛黄,枯燥平常。草莓两分钟前给他发了消息。自从他提出见面、而草莓欣然同意后,杨润泽就没再自慰过,草莓也刻意避开一些话题,两人聊天的内容变得普通起来,却显得比以前更加暧昧。

    他捡起掉在身后的鼓棒跑下台子,看见刘炀正在和一个男生聊天,旁边还有个脸色僵硬的杨润泽。

    戴白色帽子的人很多啊

    李奕谆就跟不认识他似的抛开一个奇怪的眼神,“怎么了。”杨润泽不理,他已经在原地尬住了许久,下一个乐队乒乒乓乓的开场音随着大荧幕发光的像素点扫遍整个场地冲进耳膜,就像找着了救星似的转过身去跟着旁边的人一起欢呼,很快四个人就被挤散,阴差阳错的,李奕谆被拱到他身边,肩膀贴着肩膀摩擦,即使隔着T恤也像能感知到温度一样烫。杨润泽停止了甩手式蹦迪,打算到后排歇一会儿,刘炀早就拎着不知道从哪逮到的酒瓶边喝边摇了,鞠翼铭的块头放在那,旁边人怎么挤都挤不动,强行形成了一道保护屏障,外人无法驻足。偏偏他想拨开人群走掉的时候散开的鞋带被别人踩住了,还无情地碾来碾去。

    杨润泽抽了口烟还是难以抑制手部在胡乱地哆嗦。他下意识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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