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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不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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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幸哥哥和妹妹都平安长大,按理说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也一碗水端得平整,但清兮的性格像红妆,活泼好动,又爱撒娇,他爱屋及乌,难免就对她偏宠了一些。

    柳新绿认识红妆多年,早知道她是个什么性子,她想毁桌子就由她毁去算了,反正季公子来了,她毁桌子,季公子还会再赔几倍的价钱给她,她总归不亏。

    说话的一群人大抵有些功夫在身,也不怕她的威胁,抱着手笑眯眯地看她,看戏似的不屑,甚至有人还挑衅地冲她喊:戚姑娘,别这么凶嘛,我们说的又不是你爹娘,你误会啦!

    只有在最疲惫,在最失落,在最低沉时他才会坦然,可过后,又像没事人一样生活。

不成?

    季清兮笑得没个正形,跑到红妆后头,小下巴搁在她肩上,笑嘻嘻道:给娇弱少爷让座。

    自季家陨落后,再无人听说过家主的消息。

    柳新绿不知何时已然起身,直直地凝望着季寒初,不说话。

    你们瞎说什么!

    柳新绿嗯一声,推开牌,哗啦几声:我还以为你们要回季家呢。

    一只手举起来。

    你这桌子是不是不想要了。

    红妆其实自己都不清楚,季寒初心中的坎到底是谢离忧的死亡还是对季之远的放纵,抑或是回不去的季家。她只知道,那是一个阴暗的角落,哪怕是她,哪怕用爱情都拯救不了的角落。

    我知道。

 

    柳新绿略微沉吟,抿了抿唇,没忍住喟叹:我收回刚才那句话。这么多年了,季公子风采依旧,着实迷人。

    良久的沉默。

    未等红妆说话,很快便上了楼,身影消失在转口。

    同伴裂开嘴,捅了他一下,装模作样地责怪:什么戚姑娘,人家娘亲都说了,她嫁的是季家三公子,生的是那位三公子的女儿,人家不叫戚尹尹,叫季隐。

    即使已经同她在南疆生活十多年,一双儿女都长大成人,可在日复一日的时光里,有些东西依旧没法被磨灭。

    一把大刀狠狠砍在饭桌上,一个身段纤细的姑娘怒目圆睁,满脸怒容,死死地瞪着桌边说话的一伙江湖人。

    你们说谁是疯婆子!说谁是季家的狗?!姑娘挥着刀,神情狰狞,眼眸大片的森然可怖,站出来,我现在就割了他的舌头!

    虽然他看起来并不在意。

    半晌,季寒初起身,拾了伞往三楼客房走去,淡淡道:我先去休息。

    季清兮一脸迷茫,没有听懂。

    此话一出,桌边两人的身影明显一顿。

    红妆斜眼,哼道:又看什么呢你。

    红妆推了牌,侧过脸,笑道:无妨。

    哦,对了?柳新绿微微挑起眉,想起自己刚才就想问的问题,你们这一走就是多年,怎么突然又回来了?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闹腾的喧嚣,伴随着碗碟打碎的声音和众人的惊呼。

    只能说,不知打哪来的尊贵少爷,娇弱得很。

    季清兮说:我们来祭拜爷爷的,爹说爷爷葬在江南,而且他好久好久没去看爷爷了,要带我们见见爷爷。

    这句话不掩声音,原原本本传到了二楼四人那里。

    年年月月,反反复复,困扰着他,折磨着他。

    嘻嘻,无需言谢。季清兮拍他马屁,都是家父教导有方。

    少女的声音很甜蜜,软糯糯的,带着女孩儿专有的音腔。

    柳新绿的笑容敛了几分,摇摇头:是啊,如今哪里还来的季家。

    可它顽强地存在着,永不消失。

    季寒初温润的眼眸望着她,缓缓眨眼。

    季清让悄悄看去一眼,垂下眼睑默不作声,只有尚未发觉的季清兮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傻乎乎地说:回什么季家?哪来的季家?我们家不在这里,柳姨你说什么呢?

    季清兮更加茫然了,凭她再后知后觉也发现了季寒初的低落,讷讷地问:爹这是怎么了?

    日光洒在大堂地上,戚尹尹站在门边,握着刀的手大力颤抖,脸色扭曲,冲天的怒气就显露在脸上,碾过心口,叫她恨不得把这些人撕成两半。

    季清兮捂着嘴,笑得眉眼弯弯,哧溜一下起身溜到父亲身后,推着他往桌边坐下。

    伙伴扭头,看了那人一眼。男人摘下了斗篷帽,面容很是清俊,周身气度从容,眉宇间一派温和之色。且他穿了一身素色长衫,干净熨帖,袖口和腰带也是用上好的织锦,纹着金光旭日、盘龙飞凤,这样的人,自然不可能是什么要犯。

    季清让哭笑不得:娘,你别这样吓柳姨。

    好在清让懂事,从不计较这个。

    季寒初眼中笑意蔓延,一脸郑重其事,道:多谢季小姑娘。

    当年红妆好不容易怀孕,生产时险些丢了性命,他从鬼门关前抢回了妻子与一对儿女,自然是从小就宝贝得不行,生怕再有闪失。

    季寒初温柔一笑,手指点了点她的鼻头,鬼灵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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